过了好一会儿,杨光的短信才发了过来:“恨就恨吧,我这人是挺可恨的,有时候,我都讨厌自己,程琳,我确实亏欠你太多,但你要明白,咱们之间的纠葛,早就过去了,你现在的丈夫是鲍鞠,你已经结婚了,该长大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程琳看完,又哭哭啼啼地发了短信:“我不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受了委屈的时候,就想骂你,骂了你,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杨光无奈地看了短信,苦笑着回复道:“那你就骂吧,尽情的骂,别客气。”
程琳看了短信,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哽咽半晌,就摸着手机发了信息:“杨光,我昨晚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
杨光叹了一口气,黯然回道:“你该没有醉酒驾车吧?那太危险了!”
程琳咬了嘴唇,委委屈屈地发道:“没有,车子停在会馆了,我打车回来的。”
紧接着,她又补发了一条:“杨光,你别再惺惺作态了,如果真关心我,为什么会走得那么早?”
杨光叹了一口气,又发了封短信:“昨晚还要准备文稿,只好早点回去,程琳,虽然分手了,我仍然把你当成妹妹,不希望你受半点委屈。”
程琳抹了眼泪,又按动手机键盘,发出一条短信:“杨光,我后悔了,当初要是不任性,赌气嫁给鲍鞠,也许现在的生活就不会变得这样糟糕。”
过了十几分钟,手机才再次震动起来,杨光在短信中回道:“梁市长来了,我刚才进屋忙了一会儿,傻丫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们都应该往前看,前面的路还很漫长,不卸下包袱,会被压垮的。”
程琳哼了一声,摆弄着手机,又发了条短信:“好了,心情好多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药店。”
杨光微微一愣怔,又发了条短信,关切地问道:“程琳,你生病了吗?”
程琳把手机丢掉,叼起被角,泪眼婆娑地坐了一会儿,就幽幽叹了一口气,默默下了地,光着脚丫走到窗前,缓缓拉开卡其色的窗帘,遥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光等了半晌,不见回信,才苦笑着放下手机,又对着电脑显示器,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打出讲话稿:“下面,在以上领导讲话的基础上,我再强调三点意见,第一点,在工作谋划上要精心、用心、细心,扎实有效推进当前各项工作,全力确保年初各项目标任务全面实现……”
而办公室的里间,市委书记鲍昌荣把杯子放下,阴沉着脸道:“梁市长,不是我在袒护田宏业,这位同志很正派,不会搞什么小动作,你所反应的情况,即使是有,也肯定是误会,他可能是一时习惯了,没有转换好角色,不可能是想搞独.立王国,架空叶书记,这点我完全可以肯定,他田宏业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梁桂芝微微一笑,品了口茶水,苦口婆心地道:“鲍书记,我并不是对田宏业同志有意见,而且在人事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给您提个醒,叶书记刚刚到闵江来,如果纪委下面的同志们不配合,架空他,孤立他,令他放不开手脚,处处受制,省委领导会怎么看我们闵江的班子,怎么看您鲍书记?”
鲍昌荣眉头挑了几下,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盯着梁桂芝看了半晌,见她一反常态,非但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坚定地与自己对峙,不禁有些恼火,他闭了眼睛,摩挲了一会头发,压下胸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道:“知道了,梁市长,你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田宏业在纪委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始终进不了市委班子,但也不该平白无故地把人家踢走,那样做不厚道,会寒了同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