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昌荣笑了笑,低头点了一支烟,一口口地吸着,半晌,才仰起头,有些痛心地道:“田宏业太让我失望了,刚刚去了老城区没多久,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唉!没办法的。”
鲁高阳也跺了跺脚,怒声地道:“田书记也是过份,没想到他组织观念这样差,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提前打个招呼,把事情安排好了再走,哪怕中间打个电话回来也好,他要是不搞失踪,事情也不会闹大,这个屁股还没这样难擦。”
鲍昌荣摆了摆手,轻声地道:“算了,杜力秘书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明天把通报批评搞出来,下发到街道一级,先把影响消除了吧。”
鲁高阳哼了一声,起身道:“好吧,那你们先谈,我去找找陈重义。”
鲍昌荣皱了皱眉,低声地道:“找他做什么,不要落人口实。”
鲁高阳忿忿不平地道:“鲍书记,他们谁都可以发炮,唯独这个陈重义没有资格,当初他跟着段永祺一条道跑到黑,事后,您宽宏大量,没有和他一般计较,可他不知感恩,居然在要紧关头,又跳出来攻击您,真是没有半点的良心,这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
“啪!”
鲍昌荣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低声喝道:“鲁高阳秘书长,请注意你的言行,不要带着情绪化来工作,这样很不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找陈部长,干扰他的正常工作,这是原则问题,马虎不得!”
“好吧。”鲁高阳叹了一口气,转身来到门边,拉开房门,颓然走了出去。
鲍昌荣皱眉吸了一口烟,笑了笑,轻声地道:“老鲁是气糊涂了,他平时言行还是很谨慎的,刚才有些反常。”
我放下茶杯,淡淡地道:“可以理解,会场上的情况是不太对头,这样搞下去,班子肯定要做调整了。”
鲍昌荣站了起来,端着茶水走过来,坐到我的身边,语气低沉地道:“他们这是在逼宫,希望我能够主动让步,向上面提出调离的申请,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就算再被动,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闵江这边,不能落入李晨的手里,他心术不正,为了升官,能够出卖一切的。”
我端着茶杯,沉吟半晌,才微微一笑,点着头道:“也好,闵江的事情,终归要省里做决定。”
鲍昌荣哼了一声,摩挲着头发,感慨道:“庆泉书记,这股风是从上面刮下来的,他们针对的也不止是我,还有省委郝书记。”
我心头剧震,却没有吭声,沉默许久,才喝了口茶水,沉稳地道:“鲍书记,你有什么打算?”
鲍昌荣把烟头丢下,望着烟灰缸中升起的袅袅烟雾,皱着眉头道:“过段时间,省委组织部的段部长可能要下来做调停,如果没有办法和解,也只能走一个了,不过,我的态度是明确的,我可以离开,但是,李晨也要走,不能让闵江落在他的手里。”
我怔了怔,转头望着他,迟疑地道:“这样搞,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
鲍昌荣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轻声地道:“这样,可以免于争吵,达成妥协,李晨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杆枪,把我轰下来,削弱郝书记的目的达成后,这杆枪的用处也就不大了,到时,他们内部也会出现矛盾,为了推出新的人选,争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