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程青枝嘴唇嘟囔着, 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程松儿凑近了点:“什么?”
“没什么我、并没有心仪的女子。”闻着她凑近时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程青枝心跳如擂鼓,满腔炙热的爱意郁积在心却始终无法宣泄出口, 只能用一双汪汪盈盈的水眸深情的注视着她。
“原来是这样。”程松儿隐去心中一丝遗憾。
也对, 但凡一个正常人也不会喜欢上一个经年累月虐待他的女人, 他不恐女就不错了。
而当初她昏迷时程青枝如此紧张,应该也只是出于对仅剩亲人的在意, 以及对他自己未来的担忧吧。
毕竟是女尊社会,她若死了,他可能会再度过上原来一样的生活。
程松儿心中叹息一声,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她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心态好,拿得起放得下。
只等她在这个世界混好了, 将程青枝托付给一个老实可靠的女子,她再去四处游历一番, 也不枉在女尊世界走一遭。
她笑着坐正了身子说道:“无妨, 多出去走走, 总会遇到青年才俊的。”
程青枝闻言低落的垂下头。
他才不稀罕什么青年才俊,他喜欢的人就是她啊。
可内心那份怯懦与卑微却始终束缚着他, 令他不敢将这份爱意宣之于口。
如果他告白, 就这样将爱意埋在心中,或许还能和松儿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可一旦他告白,那就是一场豪赌。
万一赌输了, 不但眼前平静温馨的日子会被打破,松儿甚至也会嫌弃的将他随便嫁给一个女人, 甚至远远的嫁到外省去, 将他圈在妻家一寸天地中, 从此再也不复相见,那对他来说与重坠地狱有何不同呢?
说他懦弱也好,无能也罢,但他实在不敢拿眼前的幸福去赌。
“对了,还有几天就年三十了吧。”她估摸着日子问道。
“是啊,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七了。”
程松儿撑着下巴:“可是咱们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买齐呢,鞭炮、对联、窗纸、还有年夜饭上必不可少的鱼,年年有余嘛,上次去冬钓本想着能钓上一条来,结果碰上了那档子事什么时候得再去一趟城里不过这个时候城里的东西一定很贵”
上次花了几十两银子买粮食后,家里就剩下十两了,得省着花。
“对了明天是不是刘家村的集啊?”她算了算日子说道。
程青枝低头思付片刻:“好像是。”
“那我们去刘家村逛逛集市吧。”程松儿提议道。
程青枝点点头,忽地眉头轻蹙。
“怎么了?”程松儿看他好像有什么顾虑,便问道。
程青枝声音低低的:“林玉秀才嫁过去,我们去刘家村会不会撞见他?”
“应该不会吧。”程松儿说道:“他如今是地主家的女婿,既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洗衣做饭操持家务的,只需要在大宅院里吃吃喝喝照顾好妻主就行,况且他妻主”
“他妻主怎么了?”
事到如今,也可以直说了。
“刘地主的女儿是个病秧子,听她们家的仆人说,她如今时日无多了,所以林玉秀嫁过去每天照顾妻主都忙不过来,又怎么有时间去集市上逛呢。”她将地主家的情况慢慢跟他说道。
“原来是这样。”程青枝的脑子在短暂一瞬间蒙了一下,随后拉住她的手:“所以你当初帮我拒绝媒人就是因为你知道地主女儿的情况吗?”
“当然啦,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唔”程松儿瞪大了眼睛,双手无措的微微摊着,感受到一团火向自己扑过来。
“松儿——”程青枝突然抱着她,双臂死死的禁锢着她的腰,勒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程松儿脸红得不行,感受着程青枝将脸埋在她的胸口,胸口炙热成一团。
他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已经为他默默挡住了风雨。
程青枝泣不成声,泪水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里面流淌:“你真好。”
程松儿仰了仰脖子,温柔怜惜抚摸着他的长发。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你妹妹,难道能眼睁睁看你嫁给病秧子不成?”她柔声说着,默默将程青枝从怀里拉了出来,拿起旁边的干净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别哭了。”
“其实这件事我之前已经告诉过林玉秀了,可是他把好心当做驴肝肺,竟然以为是我们串通好了想故意毁了他的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