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儿放下心来,拍了拍他衣服上沾着的雪:“没磕到就好,那我去贴春联了。”
“嗯。”程青枝点头。
程松儿拿着对联在屋子前比划了一下高度,就用浆糊将上联沾好。
“松儿”程青枝帮她端着浆糊,看着眼前红纸上的字迹问道:“春联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呀?”
“你不会?”程松儿下意识说。
程青枝顿觉羞愧难当,在能识文断字的松儿眼里,自己可能就是目不识丁的乡野粗陋男子吧。
“我忘记你没读过书,没事,不认识字也没关系。”程松儿忽然想了起来,程青枝那样的童年哪有机会认识字呢?
只是有时候她看着程青枝那张过分美丽的脸,总是不自觉的将他带入小说里看得那种翩翩绝世美男子,忘记了他原本的身世。
“我写的春联挺简单的,满大街都是,门纳百福,桃符呈瑞兆丰登。户迎千祥,爆竹撒金庆有余。”她念道。
程青枝睫毛低垂,小声的跟着她低声念着,眼神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春联上比对,只不过他看的上下联顺序弄反了。
程松儿不禁抿唇一笑。
“你会写你的名字吗?”她问。
程青枝咬着唇,淡淡摇头:“不会。”
“我教你。”她的声音无限温柔。
程青枝看着她柔和的侧颜,低垂的长睫将眼底的浓烈情愫遮掩。
程松儿找了两根树枝,她一根,程青枝一根。
她在松软的雪地里一笔一划:“程、青、枝,这就是你的名字,你来写一写试试。”
程青枝第一次被人耐心的教导写字,可是从未接触过得他竟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更别提写他名字里复杂的比划了,但一个程字,歪歪扭扭跟刚学习写自己名字的小朋友差不多。
程青枝窘迫的红了脸:“对不起松儿,我太笨了学不会,你不用教我了,反正男子也不需要识字。”
“你才不笨。”程松儿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握住他的手,轻柔的声音从他的脖颈往耳后掠:“就算男子不必认识太多字,但自己的名字一定是要会写的,你第一次学不必紧张,我教你,跟着我的力道走。”
温暖的手掌将他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力道时而有力时而轻盈,程青枝紧张的手心出汗。
“来,你再试试。”教了一会儿,程松儿松开手。
程青枝心中顿时一股失落冒了出来,但还是依照程松儿的嘱咐在雪地里一笔一划的认真写。
有了之前手把手教学,程青枝很快就学会了。
程松儿为他鼓掌:“全都写对了,而且写的很好。”
程青枝脸上赧然,脖颈浮现出薄薄的樱花粉:“都都是松儿教得好。”
“那也是因为你聪明。”程松儿看着地上的字,忽然想起在原著里连一个名字都要拿放大镜才能找到的小炮灰程青枝,他的名字是跟随许蓝改嫁过来之后,为了讨好程母才改的,那
“哥、”
“嗯?”程青枝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你的原名叫什么?”她问道。
程青枝有些诧异:“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江/青枝。”程青枝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个名字在他六岁的时候跟父亲改嫁到程家后就不再用了,年岁久远到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程松儿在雪里写了一个江字:“这就是你原本的姓氏自从跟许蓝嫁给程、我母亲后你就连姓氏也一块儿改了,我知道这不是你自愿的你后悔吗?”
后悔?以前程青枝自然是后悔的。
将真正对他好的生母姓氏从生命里抹去,他无比悔恨自责又无可奈何,但是
他忽然笑着摇头,潋滟的丹凤眼望着她:“现在不后悔了。”
“为什么?”
程青枝笑着低下头,没有回答。
能以你之姓氏,承我之姓,他又怎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