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程松儿第一次直呼程青枝的名字。
以前她碍于要伪装原主的身份, 不得不一直叫他做哥哥,但其实他今年十九岁,比她还小一岁呢。
而且他乖巧又温顺, 从来不敢跟她说一句重话, 生活中也样样为她做到妥帖,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撕破了这层窗户纸后, 再叫那一声‘哥’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虽说只是一句称呼,但她更想用在该用的情趣上。
程青枝垂眸, 红着脸, 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去给你做饭”他接过她手里的小麻雀, 腼腆的躲进厨房里。
一转身, 正好看见衣衫不整的林玉秀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眼神像蛇一样怨毒。
程青枝脸上的羞红顿时退了下去, 丹凤眼冷漠的向他一扫,与刚才娇羞宜人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他进了厨房,开始起锅烧水。
麻雀体表多有细细的绒毛需要用开水烫过之后,将小绒毛一根一根拔掉。
正在院子的徐叔也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抹去了眼泪,隔着院子问程松儿:“松儿妹子, 你这麻雀在哪里打到的?我想让我家女儿也试试。”
林玉秀还能活着跑回来, 徐叔心里固然高兴, 但高兴之余就开始发愁。
粮食全部被抢,就剩下他放在卧室的几块热糕没有被抢, 但是原本家里五口人就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又多了一个林玉秀, 更是雪上加霜。
被抢后这两天, 他几乎一口东西都没有吃, 饿的都快站不起来了。
现在他迫切的想找到吃。
程松儿说道:“村道外头的树杈上,我也是偶然遇见的,不过我刚才抓到一只,就剩下一只鸟,受了惊吓飞走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徐叔连忙谢过,进屋催促自己两个女儿也赶紧过去碰碰运气。
这时林玉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抹去了脸上的灰尘。
程松儿看出了点苗头,转身想走。
但林玉秀已经来到了篱笆围栏前,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松儿姐姐,好久不见。”
程松儿礼貌的点了点头。
就在林玉秀张口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厨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程松儿想也没想就直接进了厨房:“怎么了?”
程青枝蹲在地上,捂着手。
“给我看看。”她紧张地查看。
白皙无暇似美玉的手腕上非常明显的红痕:“这是怎么回事?”
程青枝低声道:“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烧热的锅沿,被烫了一下,不过不打紧的。”
额前凌乱的碎发遮挡住他此刻幽深的眼眸,他是故意的。
用烫伤的借口,将程松儿从林玉秀身边拉回来。
林玉秀重回程家村给他极大的危机感,雄性之间天然的竞争性让他对林玉秀产生了极强的戒备心,即便是以前他已经与刘珍成婚是都没有消除过,更何况如今刘珍已死,刘家已经倒塌。
他进了厨房之后,一直没有放过外头的动静,当听到林玉秀又恬不知耻的操着可怜兮兮的嗓音上前与程松儿搭话时,男性之间的忌妒被放大到最大。
可他不能在程松儿面前表现出明目张胆的嫉妒心,这是犯了男德大忌。
女子也不喜欢善妒的男子,可强烈的嫉妒心、占有欲是天生的,哪个男子愿意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其他不知羞的男子来往?
虽然表面上在心上人面前装作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背地里已经不知道撕那贱人多少次了。
滋生的忌妒心让程青枝故意将手腕放在烧热的铁锅上,没有烫手是因为松儿曾经对他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这双手。
果然程松儿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回来。
“烫到了就别再碰水了,剩下的我来吧。”程松儿说道。
“不行,这怎么可以。”程青枝连忙拉住她的手。
洗衣做饭本就是男子应该做的最基本事务,如果不做这些,那还有什么资格待在女子身边呢?
“松儿让我来吧,我只是手腕烫到了而已,手没有受伤,这些粗活不是你应该做的,唔——”程青枝瞪大了眼睛。
程松儿知道自己语言上拗不过他,便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