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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术式」效果究竟是什么?让人变成痴呆?”
坐在往高专方向驶去的汽车的后排时,你这样对五条悟提问说。
五分钟前一番充满火/药味的对话里,你终于体会到了这个游戏奇妙的贴心之处。它的数据库里虽然没有“自动驾驶交通工具”这种实用的设定,但在完成了【新手任务】以后,并不意外的为你内置了语言补丁包,让你可以毫不费力的与npc们交流对话。
你薄弱的日语基础瞬间被加强到了和领域同级的3s水平,这感觉就如同禁锢在身上的一层无形枷锁被斩断,你因为词汇量不足而被封印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嘴瞬间逃脱了世俗的樊笼,开始不间断的叭叭了起来,以至于语速连珠炮弹般的弹射了出去,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存在感十足的回荡起来。
“降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脑子里的溶液像被抽水马桶抽走那样吗?”
“……”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多少应该还有一点麻醉作用吧?好像也是,那只咒灵当时的表情看上去比你们两个傻多了,我砍它的时候竟然连反抗都没有欸!就那么轻松的被我干掉啦!”
“……”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不想跟我探讨我的能力吗?窗外的风景没什么好看的,要不还是来跟我分享一下刚刚的使用体验吧——”
“吵死了,谁要跟你分享那种东西啊?”
在你持之以恒发出的充满求知欲的探索声中,坐在前排的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
他个子高,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依然可以通过高高的椅背看到那丛茂密的白发。你坐在后排两个椅位的正中央,试图通过后视镜去观察对方的表情,结果也只能看到散落刘海下高高挑起的两道眉毛。
对方很不耐烦的样子,头也不回地朝后丢来了什么东西,不客气地下命令道。
“杰,用这个把她的嘴堵住。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到这家伙嘴里的任何一句话了。”
你:“……”
你当即直起了身子,不满地抗议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你可是高贵的玩家。还是刚刚才充了钱的那种欸!
面对你话语里理所应当的论调,五条悟就像是被捂住了耳朵一样,四平八稳地坐在前方没理你。倒是一旁兢兢业业开车的辅助监督通过后视镜看了你一眼,戴着平光镜的消瘦面孔总感觉有些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你也就失去了交流的兴趣,转头去骚扰从上车起就被你挤到一旁,此刻也仍然将头对准窗外只留下一个侧脸和奇怪刘海的夏油杰。
对方保持着这个堪比思考者的姿势一动不动,面不改色的抓住了五条悟扔过来的东西,颇有兴趣地拿到眼前研究了一下。
“这是什么?”他开口,同样无视了你的存在,托着这宛如某种华丽包装盒上撕下来的礼品纸所团成的彩色球体上下抛了抛,又将它拿在手心里一点点的重新展开了,“这种东西被水一洇就湿透了,怎么想也不能拿来当做堵嘴的玩具吧?”
听上去很有道理。你在一旁义愤填膺地帮腔:“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就是,你该不会以为这家伙在替你说好话吧?”
五条悟有点无语地说,听语气像是被你给蠢到了。
“现在诅咒师的门槛已经变得这么低了吗?”他说,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搓乱了,声音也一点点的大了起来,“真难以想象那群家伙们是怎么有胆子把你派到东京的。该不会是太久没见了专门跑出来试探我底线的吧?我看上去脾气有那么好?”
说实话你其实没有听懂他在讲些什么,但对方显然是在生气,且火气很大——这件事情你还是听明白了的。
于是你举起手说:“抱歉打扰一下,首先,我需要澄清一下你台词里的设置问题,我不是诅咒师——”
阵营这种问题,还是需要小心对待的。至少从目前来看,你成为最强的必经之路还是先做一名清清白白的咒术师,万一这个系统判定一抽风,当真在你入学高专的前一秒钟把你划分到了诅咒师的阵营里,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你作对,你说完这句话,明明声音不小,可五条悟就像没听见一样的,拨了拨遮挡住镜片的刘海继续说:
“——总之刚刚发生的那件事,除了这家伙以外没有第四个人看见了吧。”
“啊,应该是这样。”
夏油杰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将那枚展开的塑料纸重新团了回去,宛如递一块糖果一样格外自然的把它送到了你的面前。
你不明所以的接过纸团,听见他以一种今天午饭我们去吃什么的平和语气,面含微笑地对五条悟说:“所以要那么做吗?总感觉有些不体面。说不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呢。”
“哈?哪有什么体不体面。面子这种东西我还以为在刚刚的两分钟里就已经被你给丢掉了呢,没想到还会在乎这个。”
“毕竟从结果上来看也的确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这么盖棺定论的话总感觉良心过不去。要不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