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孩子生病
责任田承包到户了,好像每一个家庭都多出了好多农活来。仰亚家也是一样。
现在,务妮本来都还在带小孩。可是,她又要带小孩,又要照顾家里,还总想着能多帮阿爸干些活。还有,她也得知仰亚现在是在等工作而不是在工作,他领到手的就只有那点基本工资。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为了减轻些仰亚的压力。所以,她就想着现在就给小亚略断奶了,然后多去帮阿爸干些农活。
自从断奶后,小亚略就好像多病了。
这天,务妮做完家里的事后,就背着小亚略一起到了山上。
“务妮,你又背亚略来山上干吗?”
“阿爸,没事,家里的活干完了,我来帮你一下。”
“这也没活了,风这么大,等下孩子感冒了。”
“不会的,我都围上围巾了。”
务妮和阿爸一起,背着小亚略干了一下午活。一开始,小亚略还在背上呜呜呜地跟务妮‘说话’,慢慢地他就睡着着了。直到天黑务妮回家才醒过来。
等回到家把小亚略解下来时,小亚略的小鼻子有些塞。务妮也没在意,把已经湿了的尿片换了一下,又开始在家干起活来。直到晚上,才感觉到小亚略有些发热,而且开始咳嗽。务妮起床给小亚略喂了些药。可是,刚刚断奶的小亚略一点也不配合,小半碗的药,他才喝着了几小口,而且还哭得气都换不过来。
“务妮,小亚略这么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听到哭声的阿爸爬起床来,在务妮的窗口外问。
“没事,阿爸,小亚略就是有点发烧。”
“啊,那你喂他点药,然后再睡一会就好了。”
“啊,没事了,阿爸,你回去睡吧。”
可是,过了好久,小亚略还是在哭。哭得务妮也有点想哭了。
“阿爸,小亚略是不是真的病了?”
务妮急得跑到阿爸的房门前带着哭腔地问。
阿爸爬起床来,打开门,摸了摸抱在务妮身上的小亚略。
“这是发烧了,快些送医院吧,小孩最怕发热发烧的。快点,快点!阿弟,快快起来,小亚略发烧了,你和我们一起送小亚略去医院。”
阿弟今天正好在家,听到阿爸的叫声,马上爬了起来。
“阿爸,小亚略怎么了?阿嫂,我看看。”
“还看什么看,快去打马灯来,点上,你在前
面带路,我背着小亚略去医院;务妮,你收拾一下小亚略要带的衣服什么的,快点。”
“啊!”务妮把小亚力量递到阿爸手上,转身进了房间。
一路上,阿弟提着马灯走在前面给阿爸带路,务妮拿着一把手电,照着自己,走在最后面。一开始,小亚略还在轻轻地哼哼着哭,这会儿倒是不哭了。
不哭,却更是让阿爸担心。
“务妮,你看看小亚略,是不是睡着了?”
务妮抬起手中的手电,揭开背带。
“阿爸,没事,小亚略是睡着了。”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一直把小亚略背到乡里。
“阿弟,我和你嫂子这就把小亚略带到乡卫生去,你快去叫一下你阿哥,叫他过来,就说小亚略病了,他过来了,如果需要到县医院去我们再过去。”
“啊!”
阿弟提着灯笼,就朝着宣传队的方向跑去。
仰亚一听说小亚略病了,赶紧爬起床来:
“小亚略怎么病的?你们有哪些人过来,就你阿嫂背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小亚略是怎么病的,是阿爸阿嫂我们三个一起送过来的。”
仰亚和阿弟一边说话,一边跑着,没几分钟就来到了乡卫生院。
“阿爸,小亚略怎么了?”
乡卫生院简易的病房里,就两张床,一颗昏暗的灯光,根本就没能把病房里照亮。
大家都很静,没有人回答仰亚的问话。阿爸坐在一边,手里握着烟管在那里不停地摸索着,想要抽烟却又尽量克制着自己。务妮坐在病房的另一头,正在焦急地看着医生在给小亚略打针。
小亚略已经病得满脸通红,软软地躺在了病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只有医生的针扎进他皮肤的那一下,才看到小亚略微微地动了一下。
仰亚走了过去,走到小亚略的身边:
“小亚略,你生病了?我是阿爸,阿爸来了。”然后伸过手去,握着小亚略的小手。小亚略也好像听懂了一样,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朝着仰亚的方向慢慢看了过来。当看到了仰亚后,盯盯地看了两眼,然后嘴角有一个小小的微笑。然后,两个可爱的小眼睛里流出两滴泪来。
仰亚再也看不下去了,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伸出手去帮小亚略抹干了眼泪。
“别动他,他现在要好好的休息。”医生没有让仰亚把手伸过去。
“医生,我儿子应该没事吧?”仰亚
焦急地问医生。
“还好,你们算是送来及时,要不再晚点,我都不敢对你们保证了。”
务妮又在旁边抹起眼泪来。
仰亚走过去,把手放在务妮的肩上:
“阿妮,没事了,医生说了,小亚略会没事的。”
可是,仰亚哪里知道,这一路来,一直到现在,务妮的心里是多么的担心和后怕。可是,她又不敢说出来。一路走来,她连自己的腿都在打颤。但她还不得不一路地对阿爸和阿弟说,小亚略没事。
现在,仰亚来了,医生也说了。支撑起务妮一直坚强的信念和委屈,才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海一样,不受控制地倾池出来。她伸手抱着仰亚的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阿爸也听到了医生说的,他看了看仰亚,又看了看务妮,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又看了小亚略两眼才慢慢地走出病房,在病房外面的空地上,卷了一袋土叶子,贪婪地吸了起来。
小亚略睡过去了,静静的,脸上看起来很甜。也许是在醒来时看到了阿爸一眼,所以,他睡得很安祥,也很满足。医生出去了,那瓶药液就吊在床前的一个小木架上。瓶子里的药液,此时就像一滴滴甘露一样,慢慢地进入到小亚略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