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凡这一声“谢总”
,把金迷也叫得停了下来。
这个女声很陌生,喊的虽然是谢总,但语气里透着一股熟稔。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谢迟和一名女性并肩朝一个包间走去。
那名女性中长头发,穿着一条款式简洁优雅复古的长裙,这背影和那日金迷在谢迟书里的卡片上,看到的那个背影有些相似。
等等,这个该不会就是谢迟那死不承认的白月光吧??
原来谢迟刚刚说的“隔壁包间的客人”
,就是她啊!
金迷嘴角轻轻一扯,转身走了。
呵,狗男人,敢做不敢认。
回到车上以后,赵艺楠终于开口说了话:“虽然我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今晚先回家,泡个澡早点睡,我们明天再聊。”
“好。”
金迷点了点头,让司机开了车。
谢迟回家的时候,没有见到金迷,他跟朱姨打听了一下,说她已经回房睡觉了。
他没再说什么,自己也回房洗了个澡,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一向入睡困难,今晚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估计他又得失眠到半夜。
奶奶给特地名师为他调制的香,就燃在角落,但谢迟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隐隐听见一点奇怪的声音。
别墅晚上很安静,一点动静在夜色里都会放大,谢迟坐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是一个女人在唱歌。
这栋房子里,会大晚上不睡觉开始飙歌的女人,只有一个。
:)
谢迟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就往楼下走去。
管家和朱姨也早被这动人歌喉惊动,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断金迷。
好在这个时候谢迟下来了,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先生,太太好像多喝了点酒,在客厅里唱了起来。”
“哎,我看太太那样子,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管家和朱姨你一言我一语,把谢迟架到了道德制高点:“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回房吧。”
管家和朱姨立刻回了房,谢迟走到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举着空酒瓶当话筒的金迷。
金迷似乎毫无所觉,还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歌声里:“啊,我的爱人啊,今夜我就将远航,去往诗与梦的远乡。
啊,我的爱人啊,请你不要太想念,那是我梦中的地方。
啊,我的爱人啊~~~”
唱到这里的金迷,一扭头,看到了夜色中谢迟那张沉静的脸。
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
“嗝。”
金迷不适时地打了个小酒嗝,“谢迟?”
“很好,还认得我,看来也不是太醉。”
谢迟波澜不惊地开口,“既然唱完了,就回屋睡觉。”
金迷抱着书里的空酒瓶,像抱着什么宝贝一样不撒手:“不要,我还要接着唱,你不是和你的白月光约会去了吗,干嘛管我?”
谢迟的眉梢动了动,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位频频出现在她口中的白月光,到底姓甚名谁:“我晚上在和员工开会,没见什么白月光。”
“还想骗我,我都看见了!”
谢迟想了想,知道她肯定是看见苏梦凡了:“你说的那个应是苏梦凡的,我的一个下属,今晚来找我汇报工作的。”
“嘁,你再装?”
金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解释就是掩饰。”
谢迟微微一愣,他是在解释吗?
他为什么要和孟灿然解释这个?
可笑。
他站起身,金迷以为他是想抢自己的“话筒”
,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还没到你点的歌,再等一会儿。”
谢迟:“……”
于是金迷又唱了起来,还是刚才的那首。
这首歌谢迟听过很多遍,是金迷的名曲之一《亲爱的》。
唱歌的人虽然喝醉了,但神奇地没有跑掉,一些高音和尾音竟然还带着技巧,听着和金迷的唱腔十分相似。
谢迟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原本以为,只要将她接回家里,她身上的谜团就可以慢慢解开了。
可这段时间下来,她身上的谜团不仅没解开,还越来越多了。
比如,他也是今天才知晓,原来她新签约的经纪人,竟然是赵艺楠。
金迷曾经的经纪人。
“够了,再唱邻居就该报警了。”
谢迟强势地夺走了金迷手里的话筒,这话筒就像是什么电池,不在手上了,金迷也不会唱歌了。
她站在那儿,皱着眉头看他:“把话筒还给我!”
谢迟拿着她的话筒,问她:“你是因为电视剧泡汤了,所以才借酒消愁的吗?”
“呸!”
金迷不屑地呸了一声,动作看上去确实很不在乎这个角色,“一部s+古偶剧,真当我稀罕吗?我分分钟就能接到个更好的!”
“哦,那你该不是因为误会我和别人约会,才气成这样的吧?”
金迷听完他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幽默。”
谢迟:“……”
他真的很像转身就走。
“我是因为,那个吕勇竟然也觉得我……我家金迷会吸毒!”
即使喝醉了,金迷也下意识地警醒着。
这话却让谢迟的眉头微微蹙起:“你很在意他的看法?”
金迷道:“你不懂,他原来为了追求金迷,被他爸打断了腿,可他拄着拐杖,还往金迷的片场跑啊!
这是何等的精神!
像他这样的脑残粉,都不相信金迷是冤枉的,那金迷的其他粉丝呢?他们是不是也都不相信她?”
金迷说到这里,鼻头一酸,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全世界只有她的父母和经纪人,相信她是冤枉的。”
谢迟看着她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也相信她。”
金迷的哭声止住了,她看向谢迟,似乎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你才是金迷真正的脑残粉啊。”
谢迟没有再说话,放下手里的酒杯,上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抱人抱得格外娴熟。
金迷起初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像是累了,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等谢迟把人放下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今天又是羡慕她睡眠质量的一天呢。
谢迟直起腰,金迷却突然痛呼一声,谢迟一愣,发现金迷的头发缠在了自己睡衣的纽扣上。
刚才那一下应该是把她拽疼了,可绕是这样的,她也没醒。
……
谢迟只得重新坐回床边,低头开始接金迷的头发。
解不开,根本解不开。
谢迟开始找剪刀。
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发现剪刀的影子,床头柜的抽屉里也没有。
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要么他今晚睡在这里,要么抱着金迷,在屋子里找剪刀。
金迷的头发柔软且细,乌黑发亮,谢迟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不忍心这种情绪。
他忽然想到,还有第三种方案,把金迷叫醒。
半分钟后。
谢迟必须承认,有的人睡过去,就像死过去了一样。
:)
“哼。”
想到自己大晚上的本就难以入眠,还陪着金迷折腾了这么久,就算回房也肯定失眠到天亮了。
而有的始作俑者,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谢迟把金迷往里面挪了挪,就这样在另一半床上躺下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睡多久。
金迷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椰果已经按耐不住在外面挠门了。
她慢慢睁开眼,觉得脑袋传来一股熟悉的隐隐疼痛之感。
哦,昨天她又喝醉了。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偏过了脑袋。
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地方,现在躺着一个成年男人。
一个熟睡中的很帅的成年男人。
他的呼吸绵长均匀,睫毛安静地垂着,俨然还在安详的睡梦之中。
睡得真香啊。
金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喊了出来:“谢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