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都知道这武侯铺的活不好干,许多武考进来的人收到文碟,晓得被指派到武候铺,哪个不是愁眉苦脸,官职低不说,俸禄少也就罢了,这总挨骂也不是回事。
一提到这事,郑枭就苦巴巴,他粗枝大叶,主管着武候铺这么多年,几乎快麻木。
如今听到黄棠与秦风所言,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瞬间晓得路该哪里走,他一激动,端起酒杯看向秦风:“驸马爷,听君一席话,胜,胜……”
“胜读十年书。”黄棠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面色未变,显然早就习惯。
“正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驸马爷放心,那人手充足的地方,下官必定让手下好好盯着驸马的宅院,防止走水,人手不足的地方,下官也会派人上门教导考子们如何灭火。”
郑枭又拍着胸口说道:“今晚回去下官就写奏章!”
黄棠一听,笑了笑:“你是想请户部放款让家家户户都置办一套皮包和防溅管?作为同仁建议你莫要如此,如今北方大寒,镇北军急于补充军备,陛下正为此严责户部。”
不愧是多年好友,郑枭的直肠子根本瞒不过黄棠,郑枭想到家家户户都置办确是不错。
那富足的人家自备倒也无妨,可有些贫苦人家如何是好?所以让公家来配,这想法倒是不赖,可惜眼下户部正为镇北军的事焦头烂额,这种小事岂能放在心上?
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触怒龙颜,还惹来户部不满,何必如此?
“驸马爷所说的消防培训到倒是可以上书奏请,要银两的话,你还是省省。”黄棠毫不犹豫地打击郑枭的仓促一念。
秦风看着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的郑枭,笑道:“其实若是普及到位,自制皮包和防溅管倒也未尝不可,本朝并未规定此物为禁用,或是不可民用。”
见黄棠点头,他继续说道:“所以若能向百姓讲解如何制作与使用便好,最耗成本的便是那皮质的袋子,这一点可由百姓自行衡量,郑大人做到本职工作,就尽心了。”
一番话服帖得很,郑枭的遗憾便轻了一些,想到自个官小,人轻言微,就叹了口气。
“现在朝堂上当权的那些老东西里也就是宋相还像那么回事……”郑枭刚开头就对上黄棠警告的眼神,他缩了缩肩,也是,对面就坐着皇帝的女婿呢,说这些算什么。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秦风笑道:“巧了,我也觉得宋家父子不错,我与那宋尚书来往颇多,他们是实干派,父皇提拔他们父子俩确是慧眼识珠。”
郑枭看连秦风也赞同自个的说法,得意洋洋地冲黄棠抬起下巴炫耀。
黄棠只是笑笑,倒是秦风对黄棠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他方才喝止郑枭时面色凝重,明显是个知轻重的人,虽是正直清明了一些,定是有过人之处才让萧令瑶拉入阵营。
思及此,秦风不禁想到,这位黄大人在萧令瑶的阵营里充当何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