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五,中线紧急军情送到了赵宁的面前。
此时,宰相赵鼎、京畿路转运使李光、户部尚书梅执礼,兵部尚书兼军政使张叔夜,都集中在文德殿内。
赵鼎说道:“金军已经杀入邢州,离磁州只有数十里,目前刺探到的情报,这一路金军兵马至少在七万以上,主帅是谁还不得而知。”
梅执礼说道:“如此看来,在赵州和邢州修建的防御未必起到效果了。”
金军突破防线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让大宋朝震撼。
给人的感觉,仿佛那些防御,在金军的兵锋之下,如同朽木一样不堪一击。
前方的具体情况,没有人知道。
宗泽的这份军情,只是汇报了金军可能的兵马总数,目前所在的位置,以及他接下来将要采取的行为。
可以确定的是,宗泽已经开始行动了。
前线的节奏并没有乱。
宗泽打仗有一个特点,沉稳、大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有些人天生就有领导的气质,例如宗泽这种人。
主帅从容,一切都不会乱。
赵鼎说道:“是否起到效果,我们目前无法断定,既然无法断定,则不便过多干涉。”
梅执礼肉疼道:“可那每一个城寨,至少花费十数万贯!”
赵宁说道:“钱是小事,不必过多在意,诸位不必紧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等待结果吧。”
“是。”
“梅卿。”
“在。”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不过还要辛苦你一段时间,前线将士的军饷核算,不要停,河北转运司衙门,要及时发放军饷,确保将士们的情绪,这是我们能做的。”
“是!官家放心,臣一定时刻嘱咐河北转运司衙门。”
“李卿。”
李光道:“臣在。”
“京畿路各个州府粮食囤积再次确认,你要去抽查,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是!”
“赵相公。”
“臣在。”
“京畿路所有民众的组建情况,要反复核实,保甲法要行动起来。”
“是。”
所谓的保甲法,就是兵农合一之法。
日常会有操练。
“张相公,准备一下,朕明日要去黄河边的禁卫军军营走一趟,与各位将士们见一见。”
“官家,此非常时机,恐怕……”
赵宁语气锋利说道:“此国难之时,朕焉能袖手旁观,金贼亡我之心不死,朕要跟他们血战到底!”
众人似乎想要反对,赵宁坚持说道:“当年真宗皇帝入澶渊,则士气大振,将辽军的攻势遏制在了澶渊一线,今北线危机,朕不会坐视不理!”
几人也不再多劝,但愿宗泽能扛住金军主力的进攻,否则皇帝亲征,若有闪失,则社稷危矣。
“对了,还有一件事,派李若水去陕西,催促张浚,尽早发动对太原的进攻。”
第二日,金军南下的消息,开始在东京城传播。
一时间,压力如同一张巨大的手,将整座城的人抓在手心。
一大早,赵宁用完早膳,便披上甲胄,带着殿前司班直,一路出了东京城,抵达黄河岸边的军营。
在这里,还驻扎有五万大宋朝的精锐禁卫旅。
这五万禁卫军就是去年守卫了东京城的。
当皇帝来的时候,整个禁卫军军营所有人都在寒风中列阵完毕,准备接受皇帝陛下的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