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王守德有些懵了,“太子既然有不同的想法,为何不明确表意?”
莫非太子懂得隐忍不成?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懂隐忍?
李秉宸说道:“我们推测太子的行为与一个人有关。”
“谁?”
“秦桧。”
王守德怔了怔,说道:“刑部尚书秦桧?”
“没错。”
“秦桧怎么会和太子走在一起?”
“秦桧私下跟罗从彦关系甚密,与太子有联络也不足为奇。”
“此人可是新政派主力,杀人不眨眼,多少忠臣被他屠戮!”王守德顿时恼怒起来。
这几年,保守派一大半被清算的,都是秦桧一手干的。
这导致很多人连新政派头子赵鼎都恨不起来了,将大部分恨意都转到了秦桧身上。
王守德说道:“难怪太子懂得隐忍,这些八成也是秦桧教他的。如此说来,秦桧也想搭上太子这条船。”
“他可不仅仅想要搭太子这条船,他与康王交往甚密,又是赵鼎的心腹,与罗从彦这种人都有往来,甚至陈旉、陈规都愿意与他结交。”
如此一停下来,王守德顿时惊了一身冷汗:“你们竟容忍秦桧如此!许翰即将致仕,按照目前的形势,能进东府的恐怕是这个秦桧了!”
“不可能,秦桧才四十岁,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便入中堂。”
“张浚三十岁任枢密使,岳飞今年二十七岁,已经是镇国大将军!”王守德凝重地说道。
“父亲说能进政事堂的可能是王宗濋,交钞事关重大,现在是王宗濋再全权推行,王宗濋进中堂的可能性最大。”
“这件事不必过分纠结,赵鼎虽然是新政派,我们的敌人,但是为人正直,行事有自己的原则,我们的人才没有被大清洗,可秦桧此人心狠手辣,若是被他获得权力,我们都得死!”
“那现在怎么办?”
“将太子从秦桧那里争取过来。”
“如何争取?”
“你父亲不是已经写清楚了吗?”
李秉宸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问道:“父亲说这件事牵涉到天家,让晚辈代为转告,伯父务必小心行事。”
“这我知道,洛阳不少人对秦桧都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要动他,而且我还有一计,可成大事,需要你转告你父亲,造作安排。”
“晚辈愚钝,请伯父赐教。”
“昔年仁宗皇帝赐曲阜衍圣公爵,为圣学正统血脉,位虽不高,但荣耀之极,如若能使衍圣公入京,为我们所用,太子必然心向我们。”
王守德捋了捋胡须,一脸自得的说道:“届时我们有天下大义在手,必一呼百应,别说秦桧,整个新政派又能如何?”
李秉宸一听,茅塞顿开,立刻拜道:“伯父大才,我这边回京转告父亲。”
“你且快去,此事是机密,不可外传,我在洛阳联络有识之士。”
“晚辈告辞。”
七月二十二日,秦桧呈递了抚恤金案第一批被处理人名单。
一共一百零八人。
赵官家批了。
当天下午,城外刑场人头滚滚,罪行通报立刻从京师快马加鞭发往大宋二十四路。
一时间,朝野震动。
新上任的官员无不心惊胆颤。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要心脏都快不跳了耶!
那办事的效率,突然就变高了。
但是,这事却引起了新一轮的内部矛盾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