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王林的指挥使被带了进来。
“折……折帅!”
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是?”
“末将是麟州折文麾下指挥使王林!”
“折云人在何处?”折可求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我们……”
“说!”折可求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我们遭遇了宋军的伏击,已经全军……全军覆没了……”
他此话一出,营帐内一片死静。
麟州兵马不可能来了。
保德城的兵马今日未能击穿宋军侧翼,正面主力大军被压着打。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折可求,吴玠牢牢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折帅,不如进保德城养精蓄锐,稍作休整再战。”王铮说道。
“现在这局势,一旦大军发现我们进了保德城,必然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溃败。”折可求沉重地说道。
他不可能带所有人进城,必然要抛弃一部分。
“弃车保帅。”王铮冷静地说道,“吴玠深入而来,粮草未必充足,代州方面很快就会收到宋军主力来府谷的消息,完颜撒离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战争时间拉长,吴玠从术的层面胜利了又如何,战略的掣肘会让他被迫退兵,很快陷入被两线夹击的局面。”
战局千变万化,眼下局势,折可求思忖片刻,也只好如此。
王铮继续说道:“宋军要攻城绝非短时间内能攻下来,等待金军的行动,鹿死谁手尚不得知!”
“传令连夜整顿,从北城门撤入保德城!”
下半夜,吴玠也未眠。
真正开始打了,吴玠连妹子也不要了,他就坐在主帅营中。
魏祥说道:“郭浩的骑兵已经有一部分渡过黄河,明日可以全部回来。”
魏祥显得十分兴奋,他继续说道:“今日给贼军以重击,听闻不少贼军已经溃逃,明日必大胜!”
“折可求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进保德城!”吴玠说道,“将战争时间拉长,以金军做后方策应。”
魏祥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那我军岂不是面临双线作战?”
“以最快的方式攻下保德城,击溃折可求,再回兵太原,完颜撒离喝也有时间限制,若是代州金军大规模调动,势必会惊动我大宋赵州兵马,甚至连带河北岳飞兵马。”
“那样战争岂不是将全面扩大?”
“没错。”经历了第三次宋金之战的吴玠似乎很平静,“战争打到一定的局面,就会上升到政治层面,若金国希望扩大战争,双方必将再次全面开战,这不是我们河东路能决定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快速击溃折可求,夺回麟州和府谷,就是我们该做的!”
魏祥忽然对吴玠敬佩起来。
吴玠继续说道:“传令下去,砲兵营连夜组装投石机,明日把保德城给本帅轰塌!本帅就不信他折可求能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是!”
第二日天刚刚亮,却见折家军左翼位置,尸横遍野,惨叫声一夜未绝。
许多人受了重伤得不到救治,只能躺在那里等血流得差不多自己死掉。
双方前锋营对战的地方,也是惨不忍睹。
折家军的营帐并未动,但中军已经连夜撤到保德城。
城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对抗了。
前军主将何中行在慌乱中被俘虏,其余人连夜逃走的逃走,受伤的受伤。
到这个时候,还在坚守的一部分折家军也陆陆续续被宋军击溃,随后被俘虏。
四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折可求的阵地战被击败的第二天,代州统军司,代州主将完颜撒离喝接到了吴玠主力大军出太原,挺进府谷的消息。
完颜撒离喝大笑道:“吴玠小儿焉敢出太原,真当我不敢兵临太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