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没办法再狡辩了。
“陛下饶命,看在臣为陛下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了臣一命。”
“你何时为朕出生入死了?”
张俊一时语塞。
“赵密,你先下去。”
“臣告退。”
赵密出去了,赵宁握住剑的那只手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起。
“朕刚才就跟你说了,你那些证据扔到东京,会遭到口诛笔伐,你还在朕面前饶舌。”
张俊跪在那里,把额头贴在手背上,全身冷汗直冒。
“知不知道这是夷族的大罪!”
“陛下……”
“你的从子张子盖,今年二十四岁?”赵宁声音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杀意汹涌,“张子琦、张子厚、张子颜、张子正、张子仁,最小的才十三岁吧?”
“陛下饶了臣吧,饶了臣的家人,陛下让臣做什么都可以。”
张俊这个人贪是贪,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冷血的人。
这个人在历史上与秦桧一起诬陷岳飞,跪在了岳王墓前。
但他格外喜欢他的儿子们。
赵宁放下茶杯,耷拉着眼皮,暼着张俊,淡淡问道:“朝中还有谁跟你一起做这些买卖?”
“没……没有了。”
“嗯?”
“还……还有。”
“谁?”
“此人并非官员,但身份却非同一般。”
“如何个非同一般?”
“何……何雍。”
“何雍?”赵宁愣了一下。
他其实在等汪博彦的名字,或者秦桧的名字。
却没想到等出了何雍。
何雍是谁?
何栗的儿子!
何栗是左相,平时很低调,经历了靖康初年郭京事件后,何栗在门下省盖印章,基本上不干涉任何政事。
这也是赵宁想要的。
大宋朝的宰相有两个,是为了相互掣肘,这种制度本身没问题。
但是在新政的特殊时期会降低效率,所以放何栗在左相的位置,实际上是当个摆设,顺便在盖章的时候,时不时汇报给他赵官家。
这既给赵鼎减轻了压力,也增加了赵宁对政事堂的控制。
是一种很稳定的平衡状态。
看来,这朝堂上下果然没几个干净的。
“朕再问你,王官人是谁?”
“王官人就是何雍,是他的化名,他经常从京师到赵州,他的父亲是当朝宰相,这一路上的官员,没人愿意跟他过不去,他也没有损害各地官员的利益,所以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件事是何栗在背后推动的?”
“这个臣并不知晓,但若是何相公不知情,恐怕不可能。”
“还有谁?”
“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你在边境赚了多少钱?”
“赚了……赚了五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