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贤整个人一震:“这……”
赵宁的问话,可以说直接将陈政贤锁死,让他的仁政逻辑自行崩溃。
“陛下,臣……”陈政贤显然还想再偷换概念,继续说下去。
因为今日许多官员都已经站出来了,大势来了,要趁势而起。
然后,赵宁却平静地说道:“你先好好想一想,给朕一点时间说几句话。”
陈政贤的话被硬生生塞回去。
赵宁继续说道:“仁政是指让老百姓过得丰衣足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如果诸位非要在里面加一个对官员的仁政,朕倒是也想来与诸位好好讨论讨论这件事。”
“南方诸路,北方诸路,地方官员提报,要求朝廷从轻量刑,效仿汉孝文帝,这一点,朕表示很欣慰,我大宋官员皆知仁、义、礼、德,此乃天下苍生之福。”
众人再一听赵官家这话,一时间,竟然又燃起了大大的希望。
可是做领导,不懂得讲大话,讲高格局的话,哪还能做合格的领导?
赵宁继续说道:“但是,朕却绝对不允许,有些人,拿着仁政当面在朕面前一套,背后又瞒着朕玩另一套!”
他这句话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你说是不是陈参政?”赵官家的目光落到了陈政贤的身上,语气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陈政贤心头一震,立刻说道:“臣愚钝,臣不知陛下何意?”
“要不你问问你在上党的那个外甥?”
听到这句话,陈政贤当场如遭雷击一样。
他自然还不知道王充干了夷族的事,但他知道,王充从银行套了20万贯,这背后的主使者就是他陈政贤。
其他官员一听君臣二人这对话,立刻察觉到不妙。
王次翁和罗汝楫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在京师做了好几年高官,这种场景实在有些熟悉。
他们心头皆是一沉,随即赶紧退到一边,尽量与陈政贤保持距离。
见陈政贤沉默下来,赵宁却不打算放过他,而是说道:“怎么,不说话了,说说你在河东任上的仁政,说说你是如何在河东路布政司左参政的位置上,唆使地方衙门,从银行拿出钱来,给到你的外甥,你的外甥又是如何欺骗百姓去修路,却将从银行借贷出来修路的钱,分给那些官员的,再说说你拿到了多少?”
“陛下,臣万万不敢啊!”陈政贤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吓得全身冒冷汗直冒。
“诶,这么快就跪下来了?”赵官家脸上依然还带着笑容,“你来跟朕说说,跟在场所有人说说,朕哪里有说的不对?”
“陛下,臣绝对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哦,你也知道这件事大逆不道?”
“臣……”
“来。”赵宁用剑鞘轻轻捅了一下陈政贤的肩膀,“起来,跟大伙说说,这样的生财之道,一年能赚多少钱?”
“臣……”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陛下,臣绝对……”
“还敢在朕面前饶舌!”赵官家突然翻脸了,怒吼的声音响彻在垂拱殿内,吓得一边的王次翁差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陈政贤则将前额贴在手背上,瑟瑟发抖。
“你去问问你那个聪明的大外甥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