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任得敬像是一条被踩在脚下的狗一样怪叫起来,“陛下,罪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赵宁却是面色如常,不喜不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心中却是在想着,嵬名安惠果然是个老狐狸啊!
他明知道任得敬是大宋叛臣,故意派任得敬过来。
如果任得敬回不去了,嵬名安惠不敢投降。
如果连任得敬都能活着回兴州,那嵬名安惠就会跟其他贵族说:你们看,连曾经背叛大宋的任得敬,赵官家都没有杀,你们还怕什么呢?投降吧!
“陛下,罪臣有重要的情报送来!有重要的情报!”
张浚说道:“陛下,此人险些害死了我无数大宋将士,应当立刻斩杀!”
“陛下,罪臣是有重要情报,是西夏的宰相,嵬名安惠派罪臣来的,他说关乎到无数宋军将士的生命。”
赵宁突然说道:“先放开他。”
任得敬这才被放开。
赵宁示意张浚先坐下,然后抬起眼皮子看着任得敬,说道:“朕听人说起过你。”
“罪臣有罪!”任得敬立刻跪在地上,将额头贴在手背上,全身都在冒冷汗。
听闻赵官家残忍好杀,任得敬心中惊恐不安。
“罪臣有重要的情报!”
“你说说看。”
“嵬名安惠愿意投诚大宋,并且将兴州献出来。”
“兴州现在是嵬名安惠说得算?”赵宁问道。
“是。”
“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任你哄骗?”赵宁神色立刻阴沉下来,“一边喊着让朕饶了你,一边又在朕面前耍你这点小聪明,难怪当年眼瞎背叛大宋投降西夏,大智慧没有半分,小聪明一大堆,依朕看,你也别说话了,先割了你的舌头,再砍了你的双手双脚,扔到外面,冻死算了!”
“陛下饶命!罪臣记起来了,李察哥在兴州,他掌握了兵权!”
赵宁问道:“那嵬名安惠如何献城?”
“嵬名安惠支持李察哥,引导李察哥领兵前往灵州,而他则留在兴州,说服贵族和大臣投降大宋,届时陛下只需要派人去兴州,接受兴州的投诚即可。”
“如何相信你所言?”
“陛下只需要多加留意李察哥是否到灵州。”
“嵬名安惠如何说服贵族和大臣投降?”
“李乾顺战死,宥州兵败,横山尽失,兴州城内恐慌不已,风声鹤唳,许多人私底下已经有了投降之意,但碍于没有门路,也碍于李察哥坐镇兴州,不敢乱说。”
任得敬说得飞快。
“只要李察哥离开了兴州,嵬名安惠便能说服大多数人。”
“李察哥岂是如此好骗之人,他离开兴州,必然会在兴州留下可以信任的心腹精锐。”
“现在西夏的太子昏迷不醒,新君未立,李察哥地位不稳,他在宥州犯了错误,不少人私底下对李察哥是有异议的,李察哥在兴州做不到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