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要立刻把韩世忠关押起来,还有人说要立刻调李纲去辽东主持大局。
甚至有人说赶紧召回岳飞,在登州布防,准备平乱。
如果再晚一点,辽东军就会像当年的安禄山大军一样,提兵登州,兵指中原了。
第二日上午,在家中听宣的韩世忠接到了圣谕,入宫陛见。
这一日,京师的官员们,都牵挂着这个人,也在等待赵官家对韩世忠的处理态度。
朝中自然有为韩世忠说话的,例如张浚。
但也有要坚决打压韩世忠的,例如范致虚。
秋日的阳光格外的温柔,韩世忠一身官袍,走进文德殿。
他的一颗悬到了嗓子眼处。
当他再一次看到赵官家的时候,仿佛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罪臣参见陛下,恭祝陛下圣安。”
赵宁立刻走过来,搀扶着韩世忠,和和气气地说道:“韩卿快快免礼。”
韩世忠怔了怔,他昨晚一夜未眠,到文德殿之前,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例如赵官家暴怒,痛骂自己一顿。
甚至让人把自己抓起来,推出去问斩。
但是却未想到,赵官家会来搀扶自己。
一时间,他那颗紧张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陛下,臣有罪!”
韩世忠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赵官家。
“卿何罪之有。”
赵官家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善解人意。
“那都是外面的谣言而已,朕与你相识相知,你为大宋流血,朕都看在眼里,朕怎么会相信那些谣言呢?”
“陛下!”韩世忠用前额狠狠撞了一下地面,用力磕了一个响头,眼泪夺眶而出。
赵宁用力将韩世忠拉起来,笑着说道:“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在朕面前哭起来了,不怕朕笑话你?”
“陛下对臣的知遇之恩,臣永世难忘,陛下对臣的信任,臣感激不尽,臣却辜负了陛下!”
“你为朕开辟了辽东战场,为朕守护了辽东,多次击退金军,如果说你辜负了朕,那谁对得起朕?”赵宁很严肃地说道,“那些污蔑你的人对得起朕?”
“陛下……”这位西北大汉,已是泪流满面。
“良臣啊,朕当年同时召见了你和岳飞,朕既然用了你们,便绝不会怀疑你们,这一次是有人故意挑拨,辽东如此之大,利益纠葛难免有,是有人要小题大做,但朕绝对详细你!朕如果连你都不信了,还能信谁!”
韩世忠却说道:“请陛下罢免臣安东都护府都护一职,罢免龙卫军经略使一职!”
“胡说八道!你立了大功,朕怎么会罢免你的职务!传出去,天下人怎么看朕,朕岂不是成了卸磨杀驴的昏君!再说了,你我君臣相知,朕绝不会做这种事!”
“陛下!请罢免臣的职务!以平息朝堂纷争!否则,朝廷与边疆互生间隙,将良成大错!”
“你不必再言,你是朕的良臣,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罢免你,就是自断手臂,是自毁长城!你且先退下,回去好好休息!”
“陛下……”
“退下!”
“臣告退!”
韩世忠从文德殿出来后,便径直回家。
梁红玉与全家老小都在家中等待韩世忠,见韩世忠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梁红玉问道:“官家如何说?”
“官家让我先回来休息。”
“休息?”梁红玉怔了怔。
随即,外面传来声音:“圣旨到!”
韩世忠立刻带着人出去迎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