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恒说道:“陛下立太子,难道还需要他们同意?”
“陛下立太子,也不是现在有些官员吹吹风就能立的。”蔡懋放下手里的笔,神色平静,一副好像要睡着了的样子。
“陛下推行新政已有十三载,辽王当年名义上是秦桧扳倒的,实际上是太子与陛下政见相左。”
蔡懋语气缓慢,思路却格外清晰。
“此次陛下召辽王回京,绝不是立刻就复辽王太子位。”
“那是……”
“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大统不是军功这么简单,开疆拓土,只是其一。”
“祖翁说的是治国之策吗?”
“难道不应该吗?”
“有祖翁的支持,辽王必然……”
不等蔡恒把话说完,蔡懋打断了他,他说道:“陛下岂是那般好糊弄的,辽王若是自己没有治世之才,绝无机会。”
“蔡相公也不必悲观。”程振说道,“辽王这些年一直在边境待着,他很快就能适应战场,若是他回京,参与朝政,也很快能适应朝堂。”
“但愿如此。”蔡懋感慨道,“那边境的敌人,是明刀明枪,可这朝堂的敌人,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总之,现在四京之地,天下各路,我们的人也慢慢多了许多。”蔡恒目光中闪烁着豪情,“只要有人在任,辽王回来,陛下考验他,我们能随时帮助辽王执行政务,确保他的功劳。”
沉默片刻,蔡懋才说道:“三皇子这个人也不能小巧了,他为人沉稳,之前与秦桧颇有交谈,陛下处理了秦桧派,却对三皇子半分怪罪都没有。”
“还有虞允文,他刚上任执政半年,他的态度非常重要,之前他在安北府的时候,我给他写过信,希望他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五月初一一大早,赵宁便召开了御前听政。
御前听政的人不多,只有几位宰执,以及一个特殊的人,陈规。
陈规手中拿着几枚原型的钱币。
“陛下请过目,这些分别是十文、五十文、一百文和一贯的银币。”
赵宁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做工精巧,花纹细腻,手感也很好。
他示意给诸位宰执也过目一遍。
看完后,众人都连连点头。
虞允文问道:“不知这银币铸造的成本几何?”
“十文银币的银含量很少很少,如果算成本,其面值比本身要多两文钱。”
“若是如此,民间则会有人仿造。”钱喻清说道。
“钱相公说的有理,不过就目前这银币的做工,民间若是要仿造,可能需要花费更多。”
“为何?”
“铸造银币需要的物件价值不菲,花纹雕刻难度极大,若是有人百分百还原,至少花费十万贯,若是他铸造十文钱的银币,每一个赚两文钱,要收回投入的十万贯成本,至少要铸造50万贯出来,其后才会慢慢赚钱。”
“若是一个地方铸造50万贯的假币,尚未被发现,恐怕是地方官员的责任了。”
钱喻清和虞允文不由得同时点头,陈规的这个测算很合理。
要从铸造货币中赚钱,必须走量,量无法做起来,恐怕不但赚不到钱,还会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