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辛夷果然又为他报了仇,将那小孩子的罪行抖落到他父亲面前,那小孩又一顿家法伺候,可谓是既丢人又受伤。
流章手中的剑有些颤抖,可今日,倘若他让开剑,他的父亲,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就要命丧他人之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犹豫之际,京墨一剑挑开他的剑,向着那雅茗,奋力刺去。
怡王不忍自己女儿受伤,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一剑。
临死之前,他还不忘向着景帝道:
“君上,雅茗……是为了保护公主受伤,雅茗无罪,怡王一家忠义……”
羽京墨懒得听那些废话,他抽出剑,又准备向雅茗刺去,却不料,此时的流章突然惊醒了过来,他一剑挑开京墨。
“我的父亲已然为公主偿了命,妹妹年幼,请世子手下留情!”
说着,他一把拉起雅茗,一旁的将士道:
“将军,姑娘饮了妖血,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姑娘了!饮妖血的人不能留啊!”
一支剑飞出,正刺中那将士的咽喉,羽京墨回身看向流章,流章却仿佛极力掩饰着什么,他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甚至连礼都忘了和景帝行,便拖着雅茗向帐外走去。
景帝也瘫软在座位上。
羽京墨看向帐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深知,此时此刻,以他的能力,今日也无法再在流章的剑下杀掉雅茗,既然如此,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路辛夷,人性果然是十分复杂的。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羽京墨拜别景帝,他此刻已经完全不再用翊王家的身份,一个人拎了一壶酒,向着月色深处而去。
“大哥哥,什么是妖?妖和人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他忽然想起儿时的辛夷,她捧着那样一张小小的脸颊,分明是一张幼儿的脸,那双眼眸之中,却仿佛总是笼罩着一层哀戚。
“我想啊,妖和人最大的区别,应该就在于,妖有法术,人却没有。妖如果不修炼,就会是这天底下最弱的小玩意儿,任人宰割,于是妖就潜心修炼,终于成为比人的力量更强大的存在,这样的话,就可以把人随意地咻咻咻了!”
说着,羽京墨双手指合一,仿佛这手指中夹着一柄飞镖,此刻能将所过之处生灵尽数屠戮一般。
辛夷却摇了摇头,咯咯笑道:“才不是,大哥哥,有的妖灵力低微,连人也打不过,依袅袅看,妖和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妖比人纯粹。”
“什么是……纯粹?”
“纯粹就是……”辛夷将自己小小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背上,“纯粹就是,妖要是恨一个人,就只有恨,妖要是爱一个人,就只记得爱,可人不一样,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恨里面包裹着下不去手的爱,爱里面,也包裹着恨。”
“人是很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