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板家的粉肠特别好吃,到时候我要点一碟。”
“要说好还是他们家的咸菜,我老也吃不够……”
“他们家的酒确实货真价实,大前门那一带多少小酒馆卖假酒啊??可他们家开了十年,愣是一杯假酒没卖过!!!”
“现在归了国营,那老板娘现在当上居委会主任,也成了公家人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着,说着八卦就朝小食堂外走去。
不用结账,自打国营之后食堂都是先给钱和票再吃饭,顾客在这里吃饭,不挨打就不错了,不存在吃霸王餐的现象。
徐慧珍的小酒馆一向是中午十二点开门,营业至晚上十二点。
隆记的把式们到的时候,徐慧珍带着范金有等人刚把铺面整理好,桌椅板凳擦的锃亮,各色下酒小菜放在透明的尺子形柜台里,等待着顾客们挑选。
看到王柱子等人进门,徐慧珍脸上立刻挂上她那招牌性的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容:“几位同志,今儿是来点啤的,还是来点白的???”
王柱子等人寻了两张挨着的桌子坐下,老蔫儿拍着桌子嚷嚷道:“天这么热,谁喝的下白的啊?来啤酒一人一扎,要冰冻的!!!”
“得嘞,春杏,一共八杯啤酒。”徐慧珍朝着柜台内喊了一声,又道,“咱们这下酒的小菜有粉肠,小肚儿,咸菜,猪肝……几位有需要的吗???”
几人嘀咕了几句之后,点了两碟粉肠,一碟小肚,一碟咸菜,还有一碟茴香豆。
菜都是现成的,春杏拿出足有二十公分高的玻璃杯,拧开橡木桶,金黄色的液体便喷射而出。
徐慧珍则是从玻璃橱窗里选出王柱子他们需要的小菜,放在托盘里打算端过去,一边干活,一边还跟把式们寒暄。
问他们做的是谁家的活儿,累不累,今儿的天热不热的。
一旁的范金友看着徐慧珍殷勤备至的样子,瞅了瞅这几个工人,不屑地撇撇嘴。
如今这小酒馆已经改成了国有,但徐慧珍却总是改不了小资本家的毛病,对着那些主顾们笑脸相迎。
他就纳了闷了,这到底是卖酒呀还是卖笑呀?!!!一点都没有身为国营单位的矜持和排面。
瞅瞅斜对面的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不管什么时候食客来吃饭,都是斜着眼看人,一副爱吃不吃,老子不伺候你的样子。
不说别的月份,光这个月就打了三回客人,打的那些人屁滚尿流还不敢说什么,那才是真的牛x!!才能彰显八大员的厉害呢!!
一想到自己跟着徐慧珍在这小酒馆里跟这些大老粗们赔笑,范金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国营小酒馆的员工当的忒憋屈。
除了他们小酒馆,其他的国营饭店哪个不比他们威风????跟着这么个娘们儿,真是晦气!!
因为心中有气,
在徐慧珍喊着让他把那些酒端到桌上的时候,范金友就故意装着没听见,趴在桌子上打盹。
徐慧珍一叠声叫了几声之后,见他眼皮子跳动几下却没起身,无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
她有一颗玲珑心,如何不知道范金有是在装睡??
可主顾们在等着呢,算了,还是先把酒给送过去,有时间再腾出手收拾这厮。
很快,王柱子点的东西便都上了桌。
把式们没管桌子上的小菜,而是不约而同的。端起杯子痛饮一大口啤酒。
哈!!!爽!!!夏天就得喝这个才对味儿。
老蔫儿捏了一颗茴香豆,扔在嘴里嚼着,好奇的看向王柱子:
“咱们就这么出来吃喝,把张沈飞自个儿留在工地上,真的好吗???我听人说,他现在可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正经的干部呢!!”
老蔫儿不知道张沈飞一个干部突然跑来跟他们一起干活是什么原因,这里头肯定跟王柱子有事儿。
而且原因指定不会是王柱子说的那样,什么张沈飞为了寻找灵感。
但他也知道,贸然问起来的话,王柱子也不会跟自己说实话,不过左右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管。
他现在问起来张沈飞,不过是因为对方毕竟大小是个领导,有机会拍一下马屁,拉近一下关系,他还是愿意尝试的。
于是便主动提出一会儿带一碟粉肠回去给张沈飞下饭。
对方可是轧钢厂的领导,搞好了关系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王柱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粉肠笑了笑:“好啊,我没意见。”
整个古建队就属老蔫儿的心思活,只要他不耽误自己的正事,王柱子也没打算管他。
几人喝完酒,提着打包给张沈飞的粉肠,又去隔壁的饭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盛刀削面的铝制饭盒是花两毛钱租饭馆儿的,等吃完饭把饭盒洗干净之后送回来,钱再原路退回来。
另一边,罗圈儿胡同二号院跨院的池塘小岛上。
张沈飞一手撬棍,一手短柄铁锤。
按照原本的设想,张沈飞是打算一边干活一边将敲下来的石块都收入空间的。
但实际操作起来,猛的一锤砸下去。
那一声砰的巨响,让张沈飞耳鸣得瞬间,似乎听到了天堂的声音。还有虎口位置,也被震的有些隐隐的发麻。
跨院里没人,但前院和其他院子现在是大杂院,可是住满了住户。
那些住大杂院的男女老少都有,即便上班时间也肯定有人在家,张沈飞估摸着自己要是再来这么几下,得很快就引来一群人围观。
甚至说不定能把胡同里的小脚稽查队也吸引过来。
不行,得想个办法……张沈飞一边垂目沉思,一边将短柄锤子,凿子还有那敲下来的巴掌大一块石头都收进了系统空间。
忙碌了一中午,最后的收获就是一块石头,但还好,现在基本能确定问题出在假山上。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个办法,怎么才能凿开假山,却又不被人发现……
张沈飞席地而坐,从空间里摸出烟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在肺里打个卷儿又吐出去。
也就是几口烟之间,心中就有了盘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