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继续道。
“我们三人都是铜皮武夫,见了大队官兵就跑,遇上小股官兵就随手灭掉,进退自如,如何?”
张存义和王虎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临时探子是由厮养和受伤的几名武馆弟子组成的,除了武馆弟子外,其余人马术不精,属于强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偏偏武馆子弟因为受伤,所以也是充数的,并不能战。
若奔驰一天到了那东塞府城下,战斗力恐怕就成了负数。
有他们在,杀敌不能锦上添花,逃跑反而是拖后腿的累赘。
张存义又补充道。
敌我双方哨探侦查的人马往往都是选择精锐,人数要少而精。
自打流民军攻占县城之后,那逃出的县尉和手下去了东塞府,然后引了那边的官兵探马来打探县城消息。
双方多路探马对攻,阵仗也不大,不过几十人规模。
刚开始时,官府那边出动了几名铜皮武夫,联手杀了几队流民军的哨探,流民军甚至还死了几位铜皮武夫。
几位大王大怒,派出马兵哨将县城周围狠狠犁了几遍。
官兵们的探马们吃了个大亏,伤亡惨重,已经缩了回去。
因此如大哥所说,我们三兄弟结一小队正好,或战或逃方便灵活。
今日我们刺探东塞府,快进快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虎的思维更简单。
“我听大哥的,大哥去哪儿,大哥打哪儿,我打哪儿。”
路野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王虎继续道。
“大哥若逃,我便逃在大哥前面即可。”
路野:“……”
王虎你可真是学通了。
三人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便带领马队继续向前。
等出了黑山县地界,找了一官道旁已化作废墟的村子,安顿好剩下人马以后。
三人着半甲,外面裹了布衣做遮掩,才重新拍马上路,这次速度陡然提了起来。
一路荒凉。
偶尔能看到地面上倒下的残缺不全的尸骸,还有红眼的野狗乱窜。
冷风吹过,刮过官道两边那些如同诡异木雕的树木,发出呜呜呜响声,荒凉道路上不见活人,只余马蹄得得声,如同行走在地狱间。
————
官道旁,有一个彻底荒废的村子。
这村子里大部分茅草屋已经被焚毁,不知是被官兵还是被流贼造的孽。
在一处残垣断壁下。
十几个精悍的汉子正在一破败院子中席地休息,他们穿着不起眼的灰衣,腰间却挎着长刀,脚下是薄底快靴。
他们取了干粮就着水囊正在进食。
众人身后残余墙壁上有许多砖块阴刻着雕花,组成一副残画,能看得出精巧的构图,之前这里应该是一位地主老爷的院子。
只是现如今,院子已破,这院子的主人是否还活着也不一定。
空地上,有人在给十几匹马喂水。
而靠着墙壁的众人则吃着干粮,边吃边低声说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乔拐子他们队伍,前天出来哨探,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在歇脚的村落里却找到一包金银呢!发了大财。”
“净瞎说,哪家地主老爷不是把金银藏得严严实实的?他能那么容易找到?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事情,老老实实砍几个流贼哨探的脑袋,一个脑袋可值二两银子呢!”
“说得也是,想要发财,拿流贼脑袋来换。”
“可惜最近流贼发了疯,竟然出动马兵和咱们拼,害得咱们都不敢往黑山县去了。”
坐在上首吃着干粮的男子突然咳嗽一声,面色露出不满。
下面正说话的汉子立刻生生变过话来。。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运气好,有刘师傅出马,此去黑山县,不管遇到多少流贼探马也不必担心……”
其余人也急忙拍马屁。
“那当然,刘师傅可是钢骨大武师!府尊老爷特意请来的高手。”
“只要刘师傅一根手指头稍微用力,那些流寇便死定了。”
坐在上首的刘师傅嘴角上翘,显然对众人的“敬仰”很受用。
只是,他知道自己水准,不是什么钢骨武师,而是铜皮武夫大成,至于什么时候踏入钢骨武师境,或许一年半载,或许三五七八年。
他嘴上谦虚道。
“武道钢骨境只是武师,我刘某人可当不得铁脏大武师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