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只怕已经腐烂了。”赵祯道。
吴用道:“老大人哪里会计较这些,只要有凭证就好。”
赵祯点头,写了一封书信,当下,吴用、时迁二人带着七八个军士,一路赶往东平府治所须城县。
不说吴用如何与程万里定计,只说赵祯这里,何冲聚集了一众做公的,擎着牙杖骨朵,打了三通擂鼓,都向衙前声喏。
县衙里,赵祯穿着绿袍公服,坐在案后,左右是刘麒、吕方执利刃立在堂下,后头各房押司、手书、公人立在两侧。
县衙门外吵嚷一片,听闻新任知县老爷升堂,都来观看。赵祯让打开县衙大门,把门外百姓都放进来看。
赵祯一拍惊堂木,喝道:“前头当街厮斗的犯人何在?”
只见两个公人推着一个带着七斤半铁叶盘头枷的犯人上来,跪倒在地。赵祯问道:“堂下何人,因何吃官司,都一一道来,若有冤屈,本县与你分说明白。”
堂下这人听了,精神一振,说道:“相公,小人冤枉。”当下把斗殴的事说了一遍。
“相公明断,小人当街斗殴,也是被逼无奈。况且小人不曾杀伤人命,两个无赖虽让小人打了一顿,并无大伤,依律,诸斗殴人者笞四十。如何给小人上了枷,关在牢房。”
赵祯听了,问道:“原告上堂来。”
不一时,两个闲汉上堂来,跪倒一旁,赵祯喝道:“你两个为何搅扰与人斗殴?从实招来,若有虚言,自有苦头给你两个。”
左边这个高瘦的汉子连忙说道:“相公,小的杨二,那日我与张大郎赌钱输了,又喝了酒,想着这是个外乡人,想讹他些金银花销,这才故意上前找茬···”
赵祯不等这人说完,大喝一声,道:“一派胡言,只你两个,如何能让前任杨县令将他枷了,关在牢房里。左右,与我着力打,不打时,如何肯说实话。”
几个做公的,要在新县令跟前显手段,放翻了两人,着力打了二十棒。
这两个闲汉都是吃软怕硬的货色,见县令不是个好糊弄的,做公的又不讲情面,以此将受都头张能教唆的事吐露了出来。
下头百姓听了,互相看了看,并不做声。都在看新县令如何处置。
赵祯道:“把张能押上来。”
顾大嫂闻言,从侧厅里提出张能,一脚踢在张能腿弯上,将张能踢倒在地。
赵祯喝道:“张能,你的事犯了,还不从实招来。”
张能见了厅上的两个闲汉和一旁的大汉,说道:“相公,小人见这人长得凶恶,不是好路数,以此使人试探。只不想这两个不成器,不曾动问的这人底细。小人不合捉拿这人送入牢房,小人认罚。”
赵祯道:“好一张利嘴,如今尚且在此搬弄口舌。你须骗不得我,我已打听的明白,你一个小小都头,如何攒下的好大家业?必然是坑害良善,中饱私囊之故。”
“这两人都指认是受你挑拨之故,如何敢抵赖,此事必然不止一遭。杨二、张大郎,你两个若是首告,我这里自然宽宥你二人,若不然,自有苦头吃。便是你两个不承认,县衙里的判词也有记录。”
张大郎听了,连忙说道:“相公,两个月前···”
赵祯一番话,让张大郎、杨二两个接连开口,一连说出七八桩坑害外乡人的事。赵祯听后,对张能说道:“张能,还有何话好说?只这两人就受你指使,坑害了如此多人,想必平日没少害人。”
看着软做一团的张能,赵祯喝道:“何主簿,顾大嫂你二人带人将张能的家产查抄了,晓谕县里百姓,三日内将受到张能胁迫,敲诈钱财的都来县衙首告,县里酌情退还。有冤屈的,都可投来诉状,择日审理。张能暂且收监,好生看管,不可出了意外,三日后,明正典刑。退堂。”
县衙里观看的百姓听了,各个拍手称快。都赞新来的知县相公是个青天老爷。
这三日里,赵祯派出军士,四处打听县里情形,诉状也收到不少。同时,大队军士调动,满县人都知晓新来的知县正在剿匪。
这日,两匹快马冲进县城,沿途高呼:“大捷,阵斩【铁脚头陀】李二僧。”
满县百姓听闻,无不欢呼。
赵祯使人将李二僧脑袋挑起来,传首示众。而后,让人带上腌制过的匪徒脑袋,与李二僧的脑袋一块送往东平府。
赵祯也将状告张能的诉状审理,除了张大郎两人说出的几桩,县里也有几家受到迫害的,赵祯并案审理。
受张能牵连的还有一个张押司,一个张孔目,三人都是一族的兄弟。正是三人互相配合,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坑害外乡人。赵祯借此机会将张氏一族在县衙里的公人也都开革了。为首的三人赵祯也不送去东平府,让人直接砍了三人,家产也都收缴了。有苦主的退还钱财,无苦主的都充入公中。
满县人听闻,纷纷赞扬,张家是大族,又有人在县衙做事,向来跋扈,如今都夹着尾巴做人,唯恐招来县令打压。
处理完了张能一案,赵祯叫来萧让,一番商议过后,萧让带着梁山县押司、书吏,并寿张县十余个主事、都事、书吏,前往商老庄乡,丈量田地,登记人口。其余各乡,都让报上黄册,以备测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