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加服是拜父母,拜父亲面前倒不觉有什么,父亲对她极好,这拜礼是受得的,但面对夏右夫人,她一点也不想理会,而且没来由多了深深的罪恶感。
夏右夫人面前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静静地望着她,第一次和夏右夫人的交锋最后还是她妥协了。
或许这根本不是一次交锋,而是必然承受的痛苦,深深无力感萦绕着她。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还是生僻绕人的语句,头上的发笄被摘掉换上了发钗,回房又换了一身衣裳。
第二次加服是拜正宾,拜完对上皇后的眸子她有些恐惧,那种意味深长竟让她感觉到刺骨的恨。
奇怪,初次见面皇后并没有这种情绪,怎么这次就恨上了她?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皇后那意味深长的眸子褪去,眸中尽是对小辈的慈爱,夏宛月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恨意绝不是作假,皇后日后可能会找上她的麻烦,她可得小心应对。
夏宛洛并没有意识到皇后的恶意,走上前为夏宛月去下发钗。
但洛明宜却发现了皇后的深意,听明宸哥哥说,今日本是皇上来观礼,让自己做正宾,自己年岁虽小,身份却是当的起的。
但不知为何皇帝临时变了卦,这一定是皇后的手笔,得让父王和明宸哥哥好好查查这事。
夏宛月头上的发冠换上了钗冠,她不由的心疼自己的秀发。
到更衣室换上了大袖长裙礼服,这衣服虽然宽大,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违和的感觉,反而有另一种韵味,来宾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是轻蔑。
这只是告一段落,有司开始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
这是笄礼的另一个流程。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皇后说完递给了她一杯酒,她行了拜礼后才能接过醴酒。
入席之后需要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
虽然夏宛月嗜酒,不过这么冰冷的酒她真的消受不起,只能忍住自己的酒瘾挨了一下杯。
闻到酒香却不能将酒一饮而尽对一个酒鬼来说真是天大的折磨。
这酒香勾得夏宛月听不到夏成和夏右夫人说了什么,等到夏宛洛碰触她,有些敷衍的把金嬷嬷教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说完就又行了拜礼。
及笄到这时已经进入尾声,只要答谢完宾客就没有她的什么事了。
按部就班的向在场的人行礼,她目光扫过每一个宾客的面庞,却没有见到她想见的那个人——韩若风。
想到韩若风说过宴会他总是中途离场的,不自觉的有些失落。
及笄礼完成就是打扫场地了,这并不是她的活计,而且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做苦力。
洛明宜走到她身边和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夏府,去了韩国专门接待外客的驿站。
洛明宜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在韩国多加小心,出什么事父王绝对不会让她吃亏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冷月阁,虽然及笄礼就是换几件衣裳拜拜礼的事,这途中也是不轻松的。
只不过她才推开冷月阁的门,就被一阵风带走了,门被风吹的来回摇晃,昭示着曾有人来过。
不用想带走她的就是韩若风,夏宛月有气无力的趴在他身上,一声不吭。
韩若风全程看了她的表现,她的无力他都知道,不知为何心内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带她逃离。
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若是及笄礼带走她对她只有坏处,所以他的让步就是及笄礼后将她带走。
青艾青芋没见到夏宛月有些焦急,但白玉白珠却没有任何反应,韩若风在暗处观察及笄礼的一切,以白玉白珠的修为肯定察觉不到,但他却故意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白玉白珠大概猜到了是主子将小姐带走的,不对是风王将主子带走的,不过风王带走主子干嘛呢?
韩若风觉得及笄礼是一个女子一生中很重要的事,准备了一份大礼给她。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给人准备礼物,她满不满意他心里也没底,或许说他还挺在意她满不满意。
他最近真的越来越奇怪了,难不成是这个小野猫对他使了什么手段?
和韩若风在一起,心头的难过也慢慢消散,不是有句话叫眼不见心不烦么,离开夏府也就是离开了让她困扰的源头,这时她竟隐隐的感谢他将她带离了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