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副难看的模样,阿芒小声暗骂了一句,许清寒却一脸疑惑地看着云遮阳,不知道在想什么;云遮阳则是神色如常,伸手去拿那把刀。
“且慢。”
拿过符箓的老道忽然微喝一声,从自己脚底抽出一个长条木盒,平放在石台之上,然后打开木盒,将刀取下放在盒子中,最后将盒子闭紧,并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符,把盒子封住。
“你这是干什么?”云遮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搞得有些发懵,不禁疑惑道。
“缩地符不错,这盒子和符箓送给你们当赠品,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老道递出长条盒子,一脸平和地解释道。
云遮阳半愣半懂的接过盒子,忽然感觉这包装盒子的手法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这个想法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将盒子递给许清寒,云遮阳三人继续向前,但是却神色各异。
阿芒从云遮阳把盒子递给许清寒开始就流露出古怪的笑意,在旁人看来诡异无比;许清寒将盒子收到储物玉簪中,一直疑惑地看着云遮,好像有什么问题要问,但却欲言又止。
三个人又走了一阵,眼看就要走出集市,结束第一次瀛洲湖海市之旅。
“为什么?”
许清寒忽然停住,向着云遮阳发问,看样子,她已经疑惑了很久,阿芒轻轻一笑,并不言语,只是静看着两人,并没有插嘴两人的对话。
“因为我正好有符箓啊。”云遮阳看似漫不经心,“本来是为了买好材料准备的,没有用上,也算正好。”
这的确是事实,之前和阿芒询问过关于海市交易的细节之后,云遮阳就找到几个云箓峰同门,借了几张空的黄符纸。
原本他就在这一批新弟子里名声在外,借符纸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少阻碍,但是画符这件事情,可是耗费他不少的精力。
结果是出人意料的,云遮阳在海市上没有找到令他满意的材料,心里还对自己的白白浪费时间画符的举动有些后悔,但是正好,许清寒的这把刀,正好使他的符箓派上了用场。
“谢谢你。”
许清寒接着迈动脚步向外走去,居然接受了云遮阳这个明显敷衍的回答。
阿芒连忙跟上许清寒,然后朝着云遮阳使了一个古怪的眼神,云遮阳一时不明就里,但还是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三个人回到客栈,大部分的道士都已经回来,然后坐在客堂里热烈的讨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或者是和同伴们展示得来的材料,一片好不热闹的景象。
云遮阳并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来他并没有在海市有什么收获,二来他也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
更为关键的是,从海市出来以后,他心里那股熟悉感又缓慢的滋生出来,急切的情绪像野火一样一触即燃,他急需通过存想来平稳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加入座谈之中。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炼器队伍来到瀛洲湖的第三天,一行人在几个瀛洲湖道士的导引下,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至宝番天镜。
番天镜就放在瀛洲湖主殿前方,看上去就像一张巨大的圆形屏风,干净如水的镜面有将近六丈高,一行参观的道士在镜面之前就和蚂蚁在蠕动一样。
镜子的底座牢牢扎在地面,好像就是从地下生出的一样。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遮阳才明白了自己心里那股急切从何而来,他从这面巨大的镜子之前,感受到了那股熟悉感在心里猛然一跳,然后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旷。
他看着这面镜子,似乎能想起什么,但什么也抓不住。
“这是番天镜,我瀛洲湖至宝,是千年前,道祖用来封印物魔之法器。据道书记载,道祖以通天手段将整个摩罗天从人间分割,然后封印在番天镜之中,从此物魔永绝人间。”
“六百年前,你们昆仑的敕明真人,为证道书之虚实,曾经进入番天镜内部,在其中世界游历数年后,不仅证实了道书之实,并且全身而退。”
瀛洲湖的引导道士说出大家在各种道书上频繁看到的两段记载,早就是老生常谈,但依旧引起所有人的惊讶和赞叹。
“摩罗天,物魔之所,魔居其中,灵气隔绝,魔气冲天。”
云遮阳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有关物魔的记载。和妖族一样,作为道门,乃至整个人世间的敌人,物魔的记载依旧少的可怜。
“真壮观啊,你说是吧。”
一旁的阿芒忽然转过头,对着云遮阳感慨道。
“是啊。”
云遮阳打心底回应道,“就像你说的,这东西,可是不简单啊,光一张镜面,就把这方天地划为两处,一处摩罗天,一处人世间。”
“确实……”
许清寒也突如其来加入感慨的对话,小声的说了一句。
云遮阳有些惊奇的转过头,看到了一脸认真的许清寒,在她的眸子里,倒映着番天镜如水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