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堂外发生了分流,一部分向着后山脚下走去,一部分朝着另一个住所走去,孟语狂也就是在这里和云遮阳几人分开,向着另一个住所走去。
那七八十个侍者也就是在这里分开,分别看护住两拨人,像是驱赶羊群的牧羊人一样。
云遮阳的目光向着后方看去,并没有再瞧见孟语狂的身影,只有三十四个侍者握着刀,满脸严肃,将他的视野遮挡。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行走在队伍之中的赵沾压低声音,对着云遮阳问道。
云遮阳假装四处看了一下,接着道,“咱们见机行事,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再说。今晚,绝对不可能是个太平夜。”
赵沾嗯了一下,接着并没有和云遮阳再说什么,只是把两个人的对话,和周围的刘海等人简单的复述了一下。
一行人在几十个侍者的催促之下,自然很快就到了住所,夜色之中,三座高楼就像是横立而起的三堵高墙一样。
“诸位,住处已经到了,还请诸位回到各自的房间,今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尽管休息,我和其他的弟兄们会守在这里,守护大家的安全!”
在院门口,一道声音从诸多散修身后传来,云遮阳回头去看,原来是那个连杀两个人的侍者,此刻握着刀站在众人身后,高声说道。
“守护?我看是监视和软禁还差不多!”一些散修低声窃窃私语道,语气之中都是不满和压制的愤怒。
当然,窃窃私语的散修并不在少数,可是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言语,只是在片刻停留之后,向着住所之中走去。
云遮阳几人走入楼中,走过饭厅,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七八个侍者站在饭厅之中,另外七八个散修率先走到二楼的走廊上,一副严守的模样,三层上也是一样,站立着七八个侍者。
不用去猜,众人也知道,剩下的侍者应该是站在院子之中。
“咱们好好等着,到时候,敲墙为号,三声为准,都出房间,尝试一下突围出去!”在走上楼梯的那一瞬间,云遮阳压低声音,对着赵沾说道。
赵沾左右看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道,“可是外面有着阵法防护,咱们怎么出去?”
云遮阳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开口道,“不用担心,我有些办法,应该可以冲开阵法,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还有帮手。”
赵沾眼神之中透出一些疑惑,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把自己和云遮阳之间的话语告诉了刘海几人。
其他几个人也是露出一样的神色,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云遮阳,并没有说些什么。
在侍者的一声催促之下,云遮阳几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云遮阳摸黑点燃灯火,橘黄色的灯火在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看来必须做些准备了,今晚这件事情,不能善了了。”云遮阳轻叹一口气,眼神坚毅。
他将腰间的长刀解下,放置在桌子上,然后把窗户打开,向着神仙堂的方向看去,那里现在空无一人,只剩下几个侍者在广场之中游荡,右手紧紧握着长刀。
高台在夜光之下发出淡淡微光,像是一座玉铸的琼台一般。
只是看了一眼,云遮阳很快将窗户关紧,并且将栓子拉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遮阳解下腰间的葫芦,放在床上,自己也面对着葫芦盘腿坐下,双目闭起,内视而去。
两颗真元珠子静静悬浮在窍穴之中,分别被几道淡淡的真元束缚,好像被拉住缰绳的快马一样。
“不能使用法术,只能从里面拿几张符箓和丹药了。”云遮阳睁开眼睛,轻叹一口气,接着暗自感慨道。
说罢,云遮阳又向着四周观望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走下床,把门栓锁好,这才重新盘腿坐下闭目,开始运息。
随着存想的开始,那两颗真元珠子都产生了一些细微的颤动,如果不是梁尘那几道真元的存在,此刻它们应该早就开始极速转动起来了。
真元珠子的颤抖带来的是云遮阳一阵阵的疲软,他感到浑身的经脉都要胀开一样,全身精力似乎都要被那两颗真元珠子掠走一样。
大概三个呼吸之后,云遮阳猛然睁开眼睛,开始对着葫芦捻动法诀,他的面色也随之涨红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法诀动作不断进行,真元珠子的颤动也越发剧烈起来,随着云遮阳做出最后一个动作,位于泥丸穴的第一颗真元珠子稍稍转动半圈,分出一道真元,顺着经脉游走至云遮阳的指尖,然后飞快遁出,没入赤红葫芦之中。
赤红葫芦之上白光一闪,从葫芦口中飞出几道流光,落在云遮阳面前。
“呼,终于结束了,这隔着葫芦从玉簪里面取东西,还是有些费劲儿,比寻常法术累多了。”云遮阳轻声感慨一句,然后重新将葫芦收好,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东西。
云遮阳这一次没有从玉簪中取出多少符箓,倒不是因为害怕浪费,实际上,他在道门的这十几年里面攒了不少的符箓和丹药,符箓有五六百张,丹药也大概有着三四百枚。
可是,由于真元被封,纵使有着这么多的东西,云遮阳也没有办法拿取如意,他现在每一次所能发出的最大真元,也只能勉强够取出一些而已。
当然,这些只是一个原因,更加重要的原因是,云遮阳的这些符箓的丹药的精度实在过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道门的东西,现在他的身份特殊,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拿去。
“五张符箓,三枚丹药,应该足够了……”云遮阳轻声感慨一句,然后将面前的这些东西收入腰带之中,仔细放好,然后将桌子上的长刀拿起,盘腿重新闭目,坐回床上,将长刀平放在腿上,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烛火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忽而腾起边变长,转而又变短,夜色也变得浓厚而沉重,四周的声音全然消失,连鼾声都安静下来。
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几个呼吸后,一丝细微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更多的细微声音响起,像是雨点落在叶子上。
云遮阳睁开眼睛,他知道,时机已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