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仓喊一声妈,狗子就‘旺’一声。
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的牛进仓闭上了嘴。
门开了,徐春娇穿戴整齐。
牛进仓起初害怕挨骂,但一听老太太开口问吃的是啥就知道妥了,忙帮着要关院门,差点夹到跟着出门的狗子。
狗子骂骂咧咧的一路溜达跟上徐春娇,它已经把自己当成老牛家的一份子了,压根就没想没自己的份,只当牛进仓眼神不好。
母子两刚到家门口就闻见香味了。
秦淑芬本来琢磨着随便做一点点垫巴着就算了,结果今天摊的红薯饼子特别成功,薄厚均匀,愣是做嗨了,这会割了点过年才会吃的腌咸肉,切了卷心菜全放进铁锅里加大火翻炒。
这家动静是不大,但味道香啊,几乎周围左邻右舍都给香醒了,心想老牛家是不是神经病,大半夜起来吃宵夜。
老牛家隔壁那一户夫妻两就是香醒了,起身到灶台转悠了一圈,抠了下腚,把家里鸡蛋连翻摸了一遍,喝了几口凉水又上床睡了。
正吸溜吃宵夜的老牛家几个听见动静,很自觉的又压低了几分音量。
大妞自发的捧着个塑料碗叫家旺站跟头前,夹一筷子就说:“张大嘴”
姚家旺就‘啊’的仰头接。
牛桂枝满心怜爱的摸了摸大妞乱糟糟的发顶,边听大哥和老太太说话。
“农机站的榨油设备得一千块钱,因为得带个小型的发电机,而且就这么一台,我瞧着上头都是灰,可见压根就没啥人买,他们还说不着急一次性付清楚,但是一个月至少得付一百块钱,我寻思那是不是更不能要了,否则咋那么好说话呢。”
徐春娇倒是觉得跟衣食住行有关的东西买了不会亏本到哪里去,当然明天也得问问老会计队上还有多少钱。
牛桂枝和秦淑芬听着也得问两句,看看啥东西居然能卖到一千块,一千块钱得用多少张大团结垒起来啊。
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小孩也是边吃夜宵,边你撞我一下,我回撞回去的闹,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老牛家的动静才渐渐的没了。
隔天一早徐春娇就去问了老会计钱够么。
对于管钱的来说,钱永远都是不够的,赚钱好像针挑土,花钱好似浪淘沙。
就老会计的意思,多大的钱干多大的事儿,这榨油设备的副业不干也罢。
队上能管这事的干部们,比如两个副队长以及驻村干部,支书都在修水库。
一大早牛进仓就把老太太的意思几个干部那传开了。
沈干部觉得玄乎,徐水生就提醒人,接收改造农场的事儿已经在公社那备过案了,这要是不把榨油设备给拿下来,那一片山柚林用处可就不大了。
大队的支书姓孙,家有四个孩子,女人身体也不好,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也就是自己挣十公分,在把他媳妇的活也给干了,一个人一天可以挣17个工分。
也不是没捅到公社去过,这哪成啊,人民公社按劳分配,原则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按理说支书的媳妇不干活就不能拿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