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大种猪瞧着还挺享受,前爪扒拉着车厢,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猪耳一扇一扇的。
放远了看,天蓝蓝秧田青青,凉风裹挟着泥土气息,吹出一面绿海来。
可能是身心太放松,进城时司机一个大刹车,那头种猪差点滚到徐春娇怀里头。
那司机还在前边跟公路养护站的人说话,“这养路费按着满车拉也太贵了,我后头只拉了一头猪,吃不了多深的路面。”
这年头车子上车要缴养路费。
公路养护站的绕到后头,正好对上站起来瞭望的徐春娇
公路养护站:“.....”
这一波人还挺尊老爱幼,帮着把自行车搬下来,还手把手的扶着徐春娇下了车。
她都骑老远了,后头公路养护站的同志还遥遥喊着:“老同志,骑慢点啊!”
人老了记忆里确实有点衰退,徐春娇靠着嘴和记忆才找到合作饮食店附近。
这会正是早饭时间。
徐春娇站在正在小黑板上写菜单的谢经理身后、
馒头五分钱,甜大饼四分钱
油条四分钱,淡大饼三分钱
小馄饨七分钱...
人一扭头刚好瞧见了徐春娇,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老太太,进城办事呢。”
人扭头就拿筷子夹了一根油条放卷起的报纸里塞过来,“吃吃吃,这是不合格的油条,不能卖给老百姓。”
国营饭店或者合作饮食店,油条的粗细,长短,分量都有分量,人家质检部门定期都得拿皮尺来抽查。
徐春娇手里那一根只是因为粗细和长短和标准的不太一样,但也是实打实用油炸出来的。
排队买早点的人不少,好几个都是外地口音。
谢经理往不远处圈起来的庙一指,“那地儿挖出来一个墓地,这些个专家组的同志来咱们这指导工作。”
恰好道这群专家买早点,人拿的是全国粮票,看得其他人都觉得可惜。
全国粮票的价值可比本地粮票价值高多了。
几个男男女女也是一脸无奈,他们也知道亏了,可人生地不熟的还忙,没法子啊。
几个人朝庙走的时候就被徐春娇给叫住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志客客气气的问:“老同志,有啥事啊。”
徐春娇笑呵呵的扫了一遍,“同志,我是先锋生产队的,搁這不远,就问问你们是不是需要人手,多少人都可以管够。”
对方想也不想摆摆手,“不用。”
徐春娇点点头,“那需要油么?”
她目测有四个人,又看庙里头有十来个人穿梭着来来去去,心想最低十五六人,一天一个人吃10克多重的油腥,一天也需要两百克左右。
再说这些公家单位的有补贴,可以适当的拉高期待值,一天30克油也不是不可能。
跨度太大,对方噎了一下,随即问:“你们有油?”
他们这一波人每个月都有半斤花生油的指标,绝对算是多的了,东三省好些个地方每个月就三两油,听说是支援南方,但甭管是三两油还是半斤油,依旧不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