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中白,是人类的尿液在尿缸里长年累月沉积下来的污垢。
还有晒干了的黑蚂蚁,红蚂蚁,蝼蛄,蚕拉的粑粑等等。
徐春娇能认出一点,这会拿着个晒干了的,类似于银耳的黄色圆球好奇的瞅着。
赤脚医生乐呵呵的告诉徐春娇,这是紫河车。
徐春娇立马就脱手放好。
紫河车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胎盘。
姚红霞还有点儿惋惜呢,有说法是产妇的胎盘拿回去煮着吃,或者埋在树底下,叫做扎根,说是对孩子以后好。
那时候她就想带回来煮着吃的,婆婆不让才没有成功。
唉,碰上个霸道婆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这会赤脚医生都说了,胎盘和脐带其实都是中药。像健
康婴儿的脐带可以治气血不足和肾虚喘咳呢,她不吃给丈夫吃也是好的啊。
媳妇的目光太炙热,牛进鹏不由得摸了下腰子的位置...
打从赤脚医生开始炫耀自个收藏的中草药后,老牛家问得最多的一句就是能不能吃。
像乌枣,甘草片,老菜脯都不用问手儿就伸出去了。
赤脚医生想叫徐老太管管,一扭头发现人更过分,正盯着犀牛角若有所思的问这玩意真能有那么大的功效,除非送她一点,否则不信啊。
都到这程度了,赤脚医生只好答应锯一小块下来,不情愿说:“别人我可不会给,也就交情深才有这么一些,回头再没有了。”
徐春娇相当厚脸皮的问那还能补能拿一份交情浅的。
反正等来时两手空空,走时老牛家心满意足的要走时,赤脚医生都没再笑过,早知道就不炫耀了,代价太大了。
黄校长刚追到赤脚医生的门口,和老牛家人撞了个面对面。
徐春娇看着满头满脸都是红肿大包也不亏心,刚才手都摇断了叫别过来,别过来就是不听。
没啥好说的了,赶紧进屋看病啊!
老牛家齐刷刷让出一条路来,黄校长哪里顾得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只兴高采烈说:“徐老太,好事啊,上头喊你当教育站的总务副主任,咱们两以后一起共事的机会多了去!”
兴许是被牛虻蛰得开了窍,黄校长此时一点也不羡慕嫉妒恨,卡在刚开学的特殊
时间点,老师工资的事儿没落实,欠费学生的学杂费还没有收缴,那不还得有人逆流而上么。
老牛家屏住了呼吸,眼里有雀跃有惊喜有不敢置信,都在等老太太开口说点啥都好。
徐春娇想了想,问了句最关心的问题:“一个月给开多少工资?”
大妞随口接上,“有一百块钱吗?”
那是不可能的,镇长工资都没有一百块钱呢。
黄校长木然的看着徐老太和大妞眼神微妙的多了几分嫌弃。
奶奶如今更有钱了...是此时此刻牛建国深深的认知。
但是多有钱不知道,而且很想知道。
大人都在疯狂的说说说个不停,到家门口时已经商量妥了寻常海鲜吃腻了,还得跟队上申请借船,干脆去赶山吧。
如今刚过完年,趁着离开春忙活还有几天,能全家一起出动的时间也就这两天了。
回头找一条溪流钓个甲鱼回家吃吃,算是庆祝老太太的好事儿。
都路过荒屋了,老牛家还继续叨叨叨得往前走,商量着啥时候出门赶山钓甲鱼。
徐春娇老年生活就冲着吃这么一点点的爱好,背着手吸溜着口水已经开始通过意识查找甲鱼的一百种吃法。
也只有牛建国溜进了荒屋里头,找了张小板凳站起来拉开抽屉,探头去看自家奶奶到底有多少钱!
人都没费什么功夫就摸到了个小布包,拿下来一看是块碎布头,里面既有大团结也有硬币,还有一些粮票布票啥的。
数了好几遍,越数心情越是澎湃,无端端生出几分惊险刺激....
明明就是纯粹的想看看有多少钱,但听见有人开门时,牛建国还是缩起了脖子慌不择路的把钱放回抽屉里。
“奶奶!”
脆生生的一声‘哎~’苟宋麻溜的瞎应,一路小跑的进屋来,也凑过去看,非要小伙伴再数一遍给自己看。
两孩子里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吞了吞口水。
牛建国掐着兰花指,悄咪咪的拿了枚硬币,想了想又放下,重新捏起一张大团结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