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孩子揣着手蹲着,看老太太拿狗子做示范。
徐春娇撸着狗头,告诉两孩子怎么按摩头皮,水瓢得拿到头顶什么位置,水怎么冲才不会进眼睛,另外一只手怎么辅助,怎么冲洗泡沫才能冲干净,洗干净的标准是什么。
‘过来吃饭’站得笔直,脑瓜子给老太太撸过来摇过去都不带动的,最后甚至还知道假装抖水,仿佛真的享受了把干洗服务....
牛进仓接过了推子。
男孩子没那么多讲究,看着像个人就行了。
牛建国和牛建军躺地上抵抗也没事,牛进仓就着孩子躺倒的姿势蹲着给人推,推完这边就叫人换一个方向继续躺,他好继续。
两儿子的头,今天他也是推定了。
菜根安静如鸡的坐在门槛边上不出一丁点声,想把自己藏好。
小孩爱玩水,但最怕洗头,更怕水弄到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
菜根虽然小,但不是不记事啊。
亲妈的铁血手腕他还记得。
回回洗头的时候都是,一瓢水直接往头上浇,有好几回洗着洗着手指还插菜根鼻孔里了。
洗完了还要rua一把头攥干水。
洗完头一般会顺道洗脸。
那毛巾那叫一个烫啊,捂脸上菜根都喘不过气啦。
亲妈擦脸力气还大,菜根回回脑袋都得跟着晃,感觉都快被搓掉皮了。
奶奶并没有比亲妈温柔多少。
菜根抱紧小小的自己。
黄水仙倒是注意到侄子,不过她想劈叉了。
小孩忽然一动不动,眼神放空,恐怕是拉兜里了。
人赶紧喊着菜根先洗,夹着侄子先钻进塑料帐篷。
天气一冷就不能洗头洗澡同时进行,那样水凉得快容易感冒,一般先洗了澡,衣服穿妥当了蹲着洗头。
大妞和二妞洗好头就揣好衣服上荒屋洗澡。
荒屋院子里有个放杂物的小屋子,很早就被徐春娇清成空屋子。
旧地主家底子好,地都是磨平了的鹅卵石,平日里提一桶热水搁里头洗也不怕冲刷。
大妞和二妞已经习惯了上奶奶家里头洗澡,有时候上同学家里头玩,瞧见女同学在院子角落里随随便便拉了个布帘子就开始冲刷还有点不适应。
几个孩子该洗澡的洗澡,该剪头发的剪头发。
洗了澡洗了头就不能瞎动弹,就等着吃年夜饭了。
一年到头也就今天上桌比较晚。
屋里头坐不下,老牛家兄弟两学着新春大集拿芦席搭了个天棚挡风。
其实不要也没关系....
谁都在走来走去,缺个碗了,这个说我去,那个说自己顺手。
这个要坐下,赶紧招呼那个也赶紧坐下。
小孩也不可能安分的上桌,揣着果脯在院子里溜狗逗猫。
谁都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唠嗑全靠抢话,偶尔安静下来才发现笑得腮帮子痛。
年夜饭一样样的摆上桌以后,喊着赶紧坐好准备过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牛进仓在荒屋外头铺鞭炮,拿着火柴喊:“都坐好了没。”
徐春娇喊了声;“水仙!”
全部都各就各位的其他人七嘴八舌的也跟着喊着‘水仙’‘大伯娘’‘妈妈妈妈’
黄水仙正在里头给用过的锅碗瓢盆先泡上水。
像今儿揉过面团的搪瓷盆要是不及时泡水,里头面团干巴了等会不好洗。
她在众人连声催促中瞥了一眼,发现大家居然又起来了等着她入座,赶紧脱了袖套快步走出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