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哥哥已经做了准备,可哥哥还是会死。
明明叔叔也已经提前知道这些,还做了防备,可安国公府还是被全部下狱。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弄着风云。
不管她怎么挣扎,最后的结局,都必须得按着既定的规则去走。
她不甘心的同时,又觉得心惊肉跳。
乔璃月跌跌撞撞的朝着安国公府跑去,可还不等到了跟前,先被身后的赵容与拦腰抓住。
“等等,别过去。”
乔璃月下意识挣扎,又被赵容与捂住了嘴:“你要去送死?”
他拽着人到了一侧的巷子里,摁着人,沉声说:“乔璃月,看着我,冷静!”
因为追人,他的喘息也有些重,乔璃月的瞳孔都放大了,内中一片墨色的暗沉与恨意。
这恨意毫不遮掩,赵容与看的真切,也有些心惊肉跳。
他终于看清楚了。
不是平常的遮遮掩掩,而是刻骨铭心的凌冽恨意。
如同初见那次。
他闭了闭眼,压着那点没来由的心疼,轻声说:“乔璃月,你现在过去,是要给他们多送一个监狱囚犯么?”
乔璃月下意识看他。
她的呼吸都是急促的,话说得不清楚:“安国公府没有通敌叛国,这是构陷。”
到了这会儿,她还记得要辩驳。
赵容与当然知道。
他自己查过的事情,难道他不清楚么。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早没有朝会。”
他说:“我跟你出去之前,
也没有接到任何要入宫面圣、或者朝臣要入宫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事儿是瞒着赵容与的。
旁人就算了,但他是谁?
摄政王,朝中大小事务,都要经他的手。
而安国公府又是什么地方?
百年世家,满门忠烈,现任安国公乔远策战死的消息,昨日才传到京都,皇帝还大肆抚恤。
可是今日,就突然天地倒转。
这事儿不对。
赵容与到了此时,脑子愈发好使,将里面的每一个关节都转了一遍,跟乔璃月说:“信我一次,先给我走,行不行?”
平常的那些吊儿郎当都被收敛了干干净净,男人的声音十分可靠。
也让乔璃月从惊慌失措中,终于寻到了一点点的清明。
她问:“跟你……走?”
赵容与说是。
“先跟我上车,我让人去打听消息。”
他连本王也不用了,一声声的“我”,也让乔璃月的心跳慢慢平复。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正看到府上的人被带出来。
她的母亲,手里还捧着父亲的佩剑。
那是先帝赏赐的,上可斩昏君,下可杀奸臣。
在父亲死后,这佩剑就成了供奉在祠堂里的遗物。
安国公府忠烈,这东西的意义大于实际效益。
但也因为此物,才让今日的抓捕十分艰难。
这会儿宋青瑶捧着佩剑出来,身体如弱柳扶风,脊背却是挺直的。
安国公府的人,即便是死,脊背也不会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