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很坚定的觉得,要惩治安国公府,可是现在,倒是开始回过头怀疑,那些支持他的老臣们,到底是真心效忠想要肃清朝堂,还是想要拿小皇帝当刀,借此机会除掉自己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小皇帝的犹豫,对于安国公府,是极其有利的。
但对于那些臣子们,却成了一道不知道何时能落下来的刀。
所以:“栽赃陷害这四个字,既是事实,那就一定能落于实处。”
他说到这儿,乔璃月就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赵容与这是在安慰她。
这人大概平常很少跟人这么推心置腹,所以分析的时候眉头还有些微皱,但是神情是坚定的。
那是在用实际情况告诉她,别怕。
乔璃月心想,我不怕的。
府上才出事的时候,没人比乔璃月害怕,可是到了如今,她反倒是不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有人在跟她并肩同行,家人、朝臣、还有赵容与。
她不是孤身一人。
而现在赵容与拐弯抹角的让她别害怕。
乔璃月嘴角的笑容就多了几分。
她弯了弯唇角,好一会儿才说:“多谢王爷告知。”
这眉眼乖顺柔软,让赵容与都愣了一下。
虽说他的本意就是如此,但被乔璃月这么直白的感谢,难得有点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才嗯了一声:“好说。”
而后就见乔璃月站起身来,去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药箱。
再出来时,看着他,问:“您若是闲着,不如我
把个脉?”
这话题跳脱的很,赵容与下意识看了一眼药箱,问:“把脉?”
乔璃月说是,她将药箱打开,又问:“王爷有事?”
赵容与倒是没什么事儿。
不过:“这是报酬吗?”
怎么看,都像是为了报答他过来送信,所以临时起意,跟他一码归一码的扯平呢。
结果乔璃月摇了摇头:“不是报酬。”
她想了下,眉眼弯弯的开口:“王爷可以理解为,是报恩。”
虽然意思是一样的,但是她这个话说出来,莫名让赵容与心里愉悦了不少。
至少是舒服的。
故而听到这话之后,赵容与十分愉悦的伸出了手臂。
“有劳。”
他客客气气的说有劳,身体也放松下来。
乔璃月在他对面坐下,等到把脉的时候,眉眼里的舒展就慢慢收敛。
赵容与瞧着她这模样,不知怎么的,自己居然也有点紧张。
自从乔璃月给他看诊之后,他才发现,乔璃月在做医者的时候,跟其他时候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他时候他兴许还能拿来调侃一下,但是现在,他就什么浪话都不敢说了。
规规矩矩的怀王殿下,这会儿还坐直了身体,等到乔璃月收回手之后,问:“怎么说?”
乔璃月没有立刻回答他,只说:“张嘴。”
赵容与茫然了下,顺从的张嘴,听乔璃月又说:“舌头。”
赵容与又把舌头吐了出来。
吊死鬼似的,吐出去老长,看的乔璃月脸色都不好了,问:“
地府给您托梦,说缺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