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心人曾经盘过,按着眼下这情形来看,赵容与非但没有得到好处,还吃了大亏。
如今所有的仇恨都对准了他,赵容与已经彻彻底底是皇室的一把刀。
小皇帝得到了利益,赵容与得到了仇恨。
且还借着让他养病的由头,将他给排出了权贵的圈子。
就连此番何谈,赵容与都不在名单之列。
对于摄政王来说,这简直可以算是奇耻大辱。
可也正是因此,乔远策才会叫他来。
“王爷是聪明人,您忍心让事情无法收场吗?”
若是以前,赵容与兴许又会在焦虑之中,先给自己压力了。
可是如今,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慢悠悠的问:“无法收场,也是皇上的事情,我一个病弱之人,管不了那么多的。”
小皇帝都不让他管了,难道他还能强迫不成?
他话说的随意,乔远策只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跟他耍心眼呢。
“王爷忍心?”
他看着人,打直球:“在边关时,那边苦寒,赌的是命;到了这里,依旧如此。只是这次却先赌心,王爷,抽身室外没那么容易的。”
赵容与当然知道不容易,不然他今日不会站在这里了。
乔远策看了眼其他人,一同站了起来:“为北越计,还请王爷拿定主意。”
对方想要用和亲跟金钱的方式,必然是要换取更大的利益了。
如果赵容与真的要置身事外,当初就不会借着乔璃月的嘴,先
给他传信息。
且不论赵容与本人到底如何,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比小皇帝强。
也能拿的定主意。
听到乔远策这话,赵容与也不笑了。
他眉眼沉沉的盯着人,良久才道:“好啊。”
……
接下来的时候,乔远策愈发早出晚归。
已经进了冬月,才下过雪,天气冷得很,乔璃月早早的让丫鬟们备齐全了御寒之物,叮嘱他及时增减。
乔远策应声说好,又嘱咐她:“近来无事,暂且先别出门,在家里暖和吧。”
他话说的是外面冷,乔璃月却明白过来,看来跟使臣们何谈的非但不顺利,且还遇到了大绊子。
她倒是有心想要去问问赵容与,但自那日之后,赵容与也忙碌起来,也不矫情说熬不好药了,自己按着方子吃的勤快,还让人给她捎口信,说是过段时间再请先生来看身体状况。
乔璃月知道他们都在忙,她倒是成了那个最清闲的人。
不过也不算。
毕竟,药房铺子已经定了下来,朝堂的事情,乔璃月是半点都干预不了,也帮不上忙的,但是这一点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乔璃月还是能管好的。
于是年前这两个月,乔璃月也难得没了时间去胡思乱想。
而朝堂的局势,也因着小皇帝的态度,而陷入了僵局。
对方要求用利益换回他们的王爷,而乔远策坚持人不能放,要将这头猛虎困死在京城。
至于小皇帝,他在两边摇摆。
文臣们支持,武将
们反对,还有一部分人选择中立。
至于赵容与,他明面上什么都不参与,但将中立的人拉了个七七八八,且十分擅长制造舆论,来操控局势。
乔远策则是把话说的干脆:“若是不服就继续打,反正我在京中骨头都待的懒了,不介意再去战场上练练兵。”
他的态度强硬,小皇帝就有些不满,还私下里找乔远策谈话。
当然,是劝他要见好就收。
“战事若起,苦的还是边关百姓,你身为主帅,这些年镇守边关,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处境?”
小皇帝才被吹了枕边风,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小公主的话,索性全盘拿过来,试图再跟这人讲道理。
“你且想想看,若是顺利签订条约,日后至少十余年不再打仗,这可是实打实的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就因为一个你的手下败将,闹的这么僵,真的到了开战哪一步,你把百姓的命放在哪里?”
小皇帝这话,直白来说就是,绑架,将重压全部都扔到了乔远策的身上,迫使他妥协。
可乔远策跟小皇帝不同。
他不肯妥协。
非但不肯,还要反问小皇帝:“皇上可知,放虎归山的道理?”
今日将那人放了事小,他日待得他们休养生息好了,那就是心腹大患。
“若人在京中,还可叫敌方自乱阵脚,他们乱,才是我们百姓的福祉。”
他敢保证,只要这人在京中一日,边关就打不起来仗,无他,因为没有主帅将领。
可惜皇帝听不进去。
最后还要问他:“你的心思,可属于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