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璃月起初还笑着，听到引发旧疾这四个字，却是骤然沉了脸色。

“旧疾？”

没人比她更清楚，赵容与的旧疾到底是什么了。

那不是病，而是毒。

乔远策起初还笑着，听到她这话，也想起了缘由，嗯了声：“你得了空，可以去看看。”

听到乔远策这话，乔璃月的神情就有些担忧。

她应了一声，看着外面的天色，又说了句：“改日我去看看。”

乔璃月说的改日，就是第二天一大早。

知道妹妹着急，但乔远策怎么都没想到，她这么着急。

乔璃月不但自己去了，且还带上了凤无涯。

这会儿在师父的面前，乔璃月也不瞒着了，何况人命关天的事情。

赵容与的确病了。

准确来说，他这次是又主动吃下了带毒的食物。

“他警惕我呢。”

有凤无涯在，这位是大夫，赵容与就只能说事情：“不过我没吃多少，基本都吐出来了。”

当着小皇帝的面儿，他倒是伪装的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察觉，还让小皇帝有些沾沾自喜。

也放松了警惕。

“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容与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带着点歉疚。

作为大夫，职责就是治病救人。

但是作为病人，他也要配合。

可惜赵容与不是个配合的病人，甚至于还在不断地给他们添麻烦。

赵容与心知肚明，乔璃月也明白。

哪怕他道歉了，但是下一次，他依旧还会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眼下的

平衡。

赵容与不会让事情超出掌控，更不会让小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自己再横生枝节。

乔璃月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明白，才更觉得愤怒。

“王爷没什么可抱歉的。”

她看着眼前人，像是头一次才看清楚似的。

在赵容与的心里，家国天下，永远是北越在前的。

所以，他在权衡利弊的时候，会将自己直接排除在外。

如果赵容与有一天为了北越必须死，他也会慷慨赴死。

这才是为什么，北越哪怕摇摇欲坠，也支撑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可乔璃月眼下看着人，在想的却是。

然后呢？

然后赵容与燃烧了自己的一身骨血，会换来什么？

换来这个国家，依旧烂到底。

前世如此，今生赵容与还要如此。

但除了愤怒之外，她更觉得难过。

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乔远策透露给自己，那么乔璃月甚至都不会知道。

也许凤无涯再来看诊的时候，也会一并将这事儿遮掩过去。

在乔璃月想着，怎么跟人郑重表白的时候，赵容与想的是这个国家。

他当然是对的。

可乔璃月就是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呢？

这么大的一个北越，偏偏要赵容与一个人撑着。

而本来应该最亲最近的人，却仗着他这一片赤胆忠心，而在毫无顾忌的给他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