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程若望也忍不住感到焦灼起来。
他之前撂下狠话说,要将怀薇许给秦家,没想到胡氏还挺沉得气,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但她有一个要求,要等立德和田氏回来后再议亲。
她的理由听起来也合情合理——毕竟是亲生的爹娘,既然已经打算回来了,哪能连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等不起,非要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给他们唯一的姑娘定下亲事呢?
让外人知道了,该笑话他们虞国公府没有规矩了。
对此,他也无言反驳。
可立德还要等到过年才能回来,只要一想到苍耳还一个人孤伶伶地住在外面,他就坐立难安,完全冷静不下来。
无奈之下,他开始暗中查访当年在两个儿媳院子里伺候的下人。
只是除了那个红缨之外,没有人发现有异样之处。
红缨也只是感觉有异,并没有具体看见或者听到什么,她的证词也没有太大价值。
他也找到了那个喜鹊的家人,他们承认在喜鹊死后程家给了他们一笔很可观的丧葬费,但他们也只是在心里猜测应该是主子失手打死了喜鹊,这才出于愧疚给他们这么多补偿的。
为了担心他们反悔再要回这笔钱,喜鹊的家人连夜搬离了石磨村。
他反复试探过,他们确实不知道更多的内情。
倒是那个杜梨的哥哥,承认自己的妹妹十八年前曾经回过家一趟,说是她偷了主家的东西,主家要打死她,让他赶紧
给她雇辆马车,她要逃命去。
杜梨的哥哥还忍不住向他抱怨道:“也不知道到底偷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走就是将近二十年,连个音讯都没有,家里老娘临终前都无法闭眼,一直在念叨这个不孝女……”
他询问杜梨走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着一个孩子,杜梨的哥哥看起来十分茫然,“孩子?哪来的孩子?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怎么会带着一个孩子呢?”
他有些气馁。
没想到这个杜梨的心防还挺重的,居然连家里的人都信不过。
不过想想也是,她能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毫不犹豫地离开京城,并且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逃到了千里之外的濮州,可见是个思维缜密,且极有胆识的人。
虽说没有获取到有用的信息,但离开杜家的时候,他还是给杜梨的哥哥留下了一笔钱。
无论这个杜梨是谁的人,她救了苍耳的一条命是事实,且她还费心思将苍耳养大成人。
他这个做祖父的,承她这点情。
只是线索就此中断了,他的追查也进入了僵局,一直到现在都毫无进展。
见自己的祖父这样着急,程怀逢忍不住开口问道:“苍耳,杜梨死之前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吗?”
他仔细想过了,苍耳会来京城肯定是出自杜梨的授意,还有她的饭馆叫“程记”……或许,杜梨生前曾跟她说过什么呢?
杜梨?
苍耳愣住了,这是……阿婆的名字吗?
程怀
逢见她困惑,他开口向她解释道:“养你长大的杜阿婆,她的本名叫做杜梨,以前是我的继祖母胡氏身边的贴身婢女。”
苍耳恍然。
原来阿婆的名字叫杜梨啊!怪不得……她那样喜欢杜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