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有些茫然。
怎么说走就走了……这戏不唱下去了吗?他们还想继续欣赏呢!
苍耳看着胡氏母子仓惶的背影,她也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目的还没达到就开溜了?
这战斗力……没有她想象中强劲啊!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她干脆收回了视线,笑盈盈地朝众人行了一礼,“寻味居明日恢复营业,小店准备了冬至美食相送,欢迎各位客人赏光前来。”
这倒是个正经事儿,可比看戏重要多了。
群众中有人叫好,也有跟苍耳比较熟悉的,笑嘻嘻地跟她道“冬至安康,吉祥如意”。
苍耳一一回了祝福。
一直到周围的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她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程若望和程怀逢祖孙俩。
看他们的站姿,很显然他们在那里站得有一段时间了。
苍耳有些恍然。
胡氏是看见了他们,这才急匆匆离开了?这倒是能理解了。
程若望的身体动了动,他缓缓走向了苍耳,看着她,他有些苦笑地开口道:“让你看笑话了……”
他一直都知道立诚不争气,也知道胡氏不算良善人,可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们做出跳梁小
丑一般的把戏。
这样的人,居然是他的妻儿。
这个事实让他觉得羞愧难当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苍耳见他如此神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田子越曾经跟她提过,老国公年轻时一直在外驻军,对家里的事情鞭长莫及,他也一直很愧疚自己对家里人的关照不够。
因此回到京城的这些年里,他对自己的儿孙费了不少的心思,从不徇私的他,不仅舍下老脸给次子程立诚求来了一个职位,他还四处托关系给孙子孙女们请先生,期冀他们都能有一技之长。
作为一个父亲和祖父来说,他真的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障儿孙的生活。
可事与愿违,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一定十分自责吧?
说句心里话,苍耳并不怨恨他。
相反,她感激他对这件事情不闪不避的态度,以及直面真相的勇气。
想了想,她朝着他行礼道:“这么冷的天,您还是跟我进屋里吧!”
她没有以具体的称呼来唤他。
也是,这种尴尬的情况,让她称呼他什么好呢?
这样想着,程若望只觉得心底酸涩异常,他抬起脚想要迈步,身子却下意识地晃了晃,险些摔倒。
一旁的程怀逢连忙上前扶他的胳膊,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祖父……”
苍耳也关切地看着他。
程若望看见苍耳眼底的紧张,他的心底突然多了几分释怀,“我没事儿……咱们先
进去吧!”
逃避是没有用的,已经铸成的错是不能挽回了,但多少还能弥补一二。
他必须打起精神来,好好补偿他这个苦命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