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向来是个顾大局的人,这时候也不和他较真了,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上了莫羡之的马车。
苍耳招呼赵云稷道:“云稷,咱们也来帮忙递一下的东西吧!”
赵云稷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苍耳扯了扯他的袖子,飞快而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真以为我没看出来莫祖父是故意跟咱们一起走的啊?”
赵云稷怔住。
苍耳冲他笑了一下,“莫祖父也没想瞒着咱们吧?”
别的暂且不说,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要出上千里的远门,竟然没有一个年轻人来送,而是只带了一个比他年轻不了多少的车夫,这像话吗?
要知道,上次他老人家离京的时候,可是他的儿子莫如此将军亲自护送的。
想了一会儿,她继续压低声音道:“老人家这是不放心咱俩呢!既然如此……何不哄着他高兴一点呢?”
赵云稷目光奇异地看着她,“我原本还有些忧虑你对人毫不设防,没想到低估你了。”
苍耳颇有几分沾沾自喜,“那是,我这叫大智若愚。”
赵云稷失笑。
还大智若愚……他从没见过有人用这样的词来评价自己的呢!
那边莫羡之已经在徐安和知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见他们一直不上车,不由地催促道
:“云稷、怀葭,咱们出发吧!”
“好。”
苍耳应了一声,拉着赵云稷的手一起向马车的方向走去,“走吧!路途漫漫,一会儿我唱个小曲儿给你俩听。”
赵云稷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你还会唱小曲儿?”
她会弹琴他就已经很意外了。
倒不是说这事儿本身有多稀奇,主要是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
会的都是跟谋生有关的技能,比如烹饪、针线,还有养鸡种菜什么的。
弹琴唱歌这些不顶吃不顶喝的东西,跟她的气质不大般配。
苍耳一脸你小看我了的表情,“我好歹是鼎鼎大名的子越先生的徒弟哎!跟着学了这么久,能连一点成果都没有吗?”
赵云稷觑了她一眼,“真的是跟田子越学的吗?”
知道苍耳专程给他弹琴之后,田子越也特意过来找她验收教学成果。
结果苍耳一首曲子弹完,田子越就一针见血道:“你这曲风跟我完全不一样,出去说你是我教出来的也没人相信啊!我猜……你之前就会弹吧?”
苍耳没接他的话,只模棱两可地说以前在乡下跟着村里的人学过二胡,因此懂一点乐理知识,古琴是真的没有学过。
田子越对此半信半疑。
他比田子越知道得多一点,因此知道她应该不是学过二胡,而是学过一种目前这个时代没有的乐器。
想来她说的会唱小曲,应该也不是他曾经听过的那些吧?
苍耳嘿嘿笑了,“唱小曲不是跟小舅学的,那个……是跟我爹爹学的。”
她本身是学乐器的,但唱歌确实不太在行,好在她爹比较豁得出去,因此常常是她伴奏,她爹唱歌,父女俩在家就能开一场演唱会。
赵云稷想了想程立德那粗犷的外表、洪亮的嗓门,他果断开口道:“走吧!不用听小曲儿……我念书给你听吧!”
咳咳……路途确实挺遥远的,一直折磨自己的耳朵也不是个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