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
没有回应,她迈步走出正厅,时玖跟在后面。
余光里,她看到阮岚的身子如同秋风扫过的落叶滑到地上,眼泪决堤,绝望的样子印在了她脑海里。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可怜。
厅内剩下的闲杂人被管家一一带下去,就只有苍河还坐在那里。
萧瑾没在乎颓败坐在地上的阮岚,“让苍院令看笑话了。”
“管家,去拿诊金。”
苍河摆手,却不动弹,“不必不必,举手之劳。”
萧瑾示意管家,管家一出一进取了张一百两的银票。
“苍院令辛苦。”
苍河‘迫不得已’接过银票,“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辛苦。”
萧瑾亲自将苍河送出正厅,迈出门槛时背后传来阮岚的声音。
那声音可以听出很明显的颤抖,悲凉哀怨掺杂其间,隐隐透着一丝希望。
“瑾哥……”
他身形微顿,终是没理。
正厅空寂,阮岚孤身坐在地上,小腹越来越痛,痛到最后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蜷缩起来,心在此刻变得冰冷如铁。
眼底如霜。
她是梁国细作,她真的爱萧瑾。
在此之后,她是梁国细作。
只是梁国细作……
一场风波起止,酝酿时间越久爆发的越激烈。
酉时将过,楚锦珏离开后楚依依带着青然入了沁园。
顾朝颜正在用膳,秀水楼的十个菜她要了双份。
“这么明目张胆庆功,你就不怕萧郎会怀疑?”楚依依不请自来,坐到长桌对面。
长桌贵重,架几案通体紫檀木胎,朱漆地,面下有束腰,侧沿及桌牙雕勾莲纹,尽显奢华。
顾朝颜吩咐时玖加一副碗筷,“一起?”
“你都知道多少?”楚依依没动那副碗筷,脸上全然没有在正厅时的义愤填膺,冷冷开口,甚至带着几分敌意跟警惕。
顾朝颜抬头,看了眼她背后青然。
“青然是我的人。”
“你觉得我知道多少?”顾朝颜知道青然是楚依依的人,而且她发现,楚依依似乎有些依赖她。
这是她前世不曾发现的。
彼时正厅,她几次注意到青然在给楚依依使眼色,而楚依依也都照作。
“你既然早就知道沈姨母跟阮岚之间的勾当,为何不早揭穿她,偏要等到我……”
“我本意,可没想等到二夫人对我出手。”
顾朝颜搁下手中银筷,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我早就让时玖过来将沈姨母所在位置相告,她孙儿所中之毒的解药我也一并叫时玖交给你了,结果如何?”
楚依依不以为然,“你没说明白。”
“二夫人是多聪明的人,需要我说的很明白?而且就算我没说明白,你也做的很好。”
“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因为那个叫何佗的大夫,我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