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锋停在灶台旁边,又搁了一粒稍大些的碎银,“老人家若是方便,我们今晚想借宿。”
“方便……方便方便!”老叟眉开眼笑收起碎银,“两位先去里屋坐着,我给两位弄点吃的!”
岳锋带着楚锦珏走进里屋,由着老叟在外面忙乎。
“岳兄,我们今晚要住在这儿?”楚锦珏自幼锦衣玉食,便是在军营历练因着身份的关系吃食跟住的地方也没受过委屈。
再看眼前这间茅草房,临窗的土炕,上面铺的草席边边角角都被烤的焦糊,炕头堆着一床被褥,有年头儿没洗过,黑乎乎早就看不出本来模样。
炕尾摆着一个桌面凹凸不平的饭桌,油跟污渍常年不擦,在上面裹了一层油泥,看着令人作呕。
“这里距离河朔五十里地须得大半天脚程,何况我们还没问出什么,且等问完亥时都过了,再回去只怕路上危险。”
“可是……”楚锦珏瞧着屋子,露出嫌弃表情。
岳锋笑着拍他肩膀,“总比风餐露宿强。”
“我倒觉着风餐露宿不错,天为被地为席人躺在中间,想想就洒脱!”
岳锋瞧着他一脸向往的样子笑而不语,将身上披风取下来,铺到炕上,“贤弟坐。”
楚锦珏见状脸红,“这可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
这会儿老叟端着一盘发黑的馒头走进来,“我这儿就剩下几个馒头,两位
少侠别嫌弃。”
楚锦珏不能说不嫌弃,只能说看不了一点。
岳锋见状笑道,“老人家不必麻烦,我们不饿,喝点水就可以。”
“啊……那好!两位等着!”
老叟再回来时楚锦珏已然盘膝坐到那件披风上,被油渍包裹的破旧炕桌在中间,岳锋坐到对面。
“两位喝口水。”
看到盛水的豁口瓷碗,楚锦珏差点没吐。
那碗多久没洗过!
水也不干净!
“我不渴。”楚锦珏直接推辞。
岳锋倒似无甚在意,端起碗喝了一口,“老人家说这莲花村里有三家姓曹的旧户?”
“正是!”老叟搥着炕沿坐到矮桌靠北位置。
“您受累,都说说。”
“虽说都姓曹,但这三家没亲戚!咱先说村东头那家姓曹的是个外来户,搬来没两年就患恶疾死了,留个媳妇守寡守了四十年,村里那些好事儿的还想撮合我跟她,我嫌她太老……”
“咳!那户姓曹的可有子嗣?”
“要是有孩子我就更不能要了!”老叟一脸嫌弃,“我是蠢到给别人养儿子的人?”
岳锋见楚锦珏脸上有些不耐烦,于是道,“另外两户呢?”
“还有一户姓曹的人家生了个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没想到儿子五岁时被三个姐姐带去距离村子不远的南河玩,给淹死了!”
老叟摇摇头,“得儿不宜,那家汉子也是一时冲动把三个女儿全都给打死了,事后啊,他把这三个女儿的尸体也都扔去南河,说是陪
葬,往后日子照常过,就是媳妇有点疯疯癫癫,前日听说又怀上了。”
“杀人不偿命?”楚锦珏听罢,愤恨不已。
“杀自己生的娃也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