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一州之地,终归不是一县之地,其内势力错综复杂,他在治理县城时的经验,在这里根本用不上,若不通过当地的士族大家,他的政令根本就推行不下去,发现阻力重重。
他想强硬一点,像对待县城里的士族一样,但这些人根本不杵他,先帝还在时,这些人多少还听些话,虽是阳奉阴违,先帝走后,这些人更是鸟都不鸟他了。
他若是敢乱来,没有先帝当靠山的他,这些人能通过朝廷的关系,将他给撸下马来。
他虽然想改革,但却不想丢官,于是他只好向现实妥协了。
但作为文人,他还是有风骨的,有底线的,他只是对各地的所做所为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
从左良伦的嘴里得知麟州目前的情况后,陈墨挑了挑眉,暗道左良伦真是个人才啊。
在这种局势下,左良伦都能把襄汾城掌握在手里,并且还能调动数千人马,一般人可做不到,起码耿松甫是没这个手段的。
陈墨道:“近五千人马,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你既然能掌握这么多人,没道理管不了整个麟州啊?”
“侯爷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能调动这么多人守城,是因为侯爷您的入驻可能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加之当时下官.陈说利害。但若是下官想让他们对付那些世家大族,那他们的刀尖将会对向我。”左良伦苦笑道。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有两郡不愿意配合的。
听完左良伦的讲述,陈墨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左良伦目前的局势,他要让麟州为自己所用,也是自己所要应对的,反正都要治理,不如
这两年来,陈墨也是懂一些为官之道的,他道:“本侯的大军进麟州,竟然遇到了层层阻碍,肯定是有逆贼组织,州内定然有逆贼同党,左知府明察秋毫,应该是知晓同党是那些人,不如列出一份名单,本侯让孙校尉协助你处理。”
此话一出,左良伦只觉得头皮发麻,但很快便心中一喜,他之所以向现实妥协,无非就是没兵没靠山不好管,可是现在有人支持,不正是一个铲除异机的好时机。
有些人,左良伦肚子早就憋了一团火了。
很快,左良伦就提笔写了起来。
一张成人巴掌大小的纸,上面的名字写得满满当当。
陈墨把名单交给了孙孟,道:“领三百亲兵,再持本侯手令,从神勇卫、神武卫各领两千精兵,随左知府走一趟。”
“诺。”孙孟接过名单,对陈墨拱了拱手,然后看向左良伦:“左大人请。”
左良伦行出衙门,走路带风。
左良伦首先开刀的就是州城的同知,然后是通判,为此牵连数百人。
孙孟派人来报,说左良伦趁机排除异己,手段太过,问陈墨要不要制止。
陈墨回之,随他去。
反正陈墨只是让孙孟负责协助,真因此产生骂名,也是由左良伦来背,与他何关。
好在左良伦能治理好三县,多少不是嗜杀之人,除了主要头目杀了外,对方的家人,也只杀了男丁,女眷什么的和牵连的势力,都只是投入大狱,查没家产,连刑都不会上。
襄汾城处理完后,便向周边的郡县扩散。
左良伦手段的确高明,排除异己的时候,竟在之前先稳住了民众,不让世家大族鼓弄民众,从而导致民变的发生。
九月十日。
关于麟州发生的事,逐渐扩散至天下,传到了那些大势力头目的耳中。
淮州。
今天正是淮王妃回淮王府的时候。
当初由于天师军攻下淮州,吓得淮王留守在淮州的军队,护送淮王妃退至江南避难。
淮州之乱解决后,淮王便派人去江南把淮王妃接回来,今天才到。
淮王带着王府的人,亲自来到王府外等候迎接。
淮王作为皇室之人,又是有兵权的实权王爷,之所以如此,一是和淮王妃萧芸汐的感情较好,二是他能有今天,也离不开萧家的支持,三是萧芸汐的哥哥随他出征讨伐徐国忠却在河东战死,淮王心有愧疚,打算在其他的方面弥补萧家。
很快,数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两边跟着一队装备精良,身材高大魁梧的骑兵。
车队在淮王府前停下,随行的奴婢先从马车里下来,然后搬出一个木制的小台阶,放在了车架旁。
很快,车厢的帘布被掀开,一名曲线曼妙,凹凸有致的美妇人,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在奴婢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美妇人身着宫裙,外面罩着披肩,因为要照顾孩子,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上,未施粉黛,也没有戴一样首饰,在阳光的照耀下,脸颊带着几分红润,风风韵韵,如同在风雪中绽放的艳丽牡丹。
下面的人给淮王递来罩衣,淮王拿着罩衣迎了过去,道:“芸汐一路辛苦了,是本王没用,竟让你退至江南避难,让伱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