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发生的事,耿松甫是知道的,且为了防备淮军水师登上青州,他还派了两千留守的人马,前去青州河岸防备着。
耿松甫确实是有些了解陈墨的。
他知陈墨是聪慧、有主见的人,且信上的字里行间都已经透露出了这件事对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之所以还向他询问,无非就是想得到他的支持还有此事的可行性。
回到衙门,没有洗漱,待下人研好墨,他便给陈墨回信了起来。
他让陈墨放弃对天师军的援助,并说明了原因。
首先,天师军已经失了民心,所谓得道者多住,失道者寡助。
若是天师军一路顺风还好。
可现在它被封困在了丰州,又遭到了重创,兵力受损,在失了民心的情况下,兵力得不到补充,基本没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虽然可以强行补充兵力,但强行募来的兵源,尤其是在溃势的情况下,只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
所以,援助一个注定要消亡,甚至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军队。是没有必要的。
当然,也并不能因此完全放弃天师军。
而是等天师军彻底溃败,首领和一众渠帅都被消灭后,再向他们伸以援手。
这时,不仅不会造成威胁,反而能增加青州的人口,且可从中挑选出合格的青壮,编入自己的军队中。
且这里的伸以援手,是开放青州口岸,接受从丰州来的天师军溃兵,不是与淮军交战。
同时,在天师军未完全溃败之前,给淮王回信,表示不援助天师军,并借此先向淮王讨要一笔好处。
……
川海,南宫家。
丰州那边发生的事,自然也是传到了南宫瑾的耳中。
虽然南宫瑾早已看出天师军已是昨日黄花,但他还是心存一些侥幸的,所以依旧让家族本部的水师留在天师军中。
其实主要是南宫家在天师军身上投资太大了,还没得到回报天师军就倒了,让南宫瑾心有不甘。
这就等于一个人花重金购买了一支股票,刚开始买的时候,觉得它是能涨的,可却没想到自持有后没多久就一直跌,一直跌。
但全部的家底都在这支股票上,因此即便是跌,也不愿意抛出去。
但更令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支股票快要跌停了。
再不抛,就什么都没有了。
南宫瑾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
夫人章氏在一旁心急如焚。
她亲弟弟可还在天师军中呢,现在被围困在丰州,可怎么办啊?
“老爷,你可要救救封弟,妾身就这一个弟弟,章家还要他来操持。”章氏哭哭啼啼地道。
南宫瑾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想救章封的,毕竟章封还带着南宫家近五千的水师,若是将这支水师可放弃了,那么南宫家自身的根基都要受创,海上贸易也失去了护航。
这可不是断一条臂膀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要南宫家半条命了。
“你立即给章封写信,看看能不能送到章封的手上,我也给陈墨那边去封书信。章封率领着水师从天师军中脱离出来,让陈墨的军队在青州接应。”这是南宫瑾的想法。
章氏赶紧行动了起来。
……
龙门县。
书房中。
陈墨看了一眼舆图,莫名有些急了。
青、虞、麟三州旁边都在打仗,感觉时不时的那战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仅握着六万兵马,陈墨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着要不要和当时宣称的十万兵马一样,再招募四万兵马。
但他又担心三州的财政支撑不住。
愁啊。
正在愁神的功夫,孙孟来报,说宁菀来了。
“让她进来。”陈墨道。
很快,一道曼妙的身影便走进了书房,孙孟退了下去。
宁菀一袭浅紫色的衣裙,绘绣以鸟兽之纹,秀发郁郁的云髻端庄雍容,而那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浑然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琼鼻秀气挺直,红唇涂着胭脂,恍若饱满的玫瑰花瓣,莹润欲滴。
一股丰熟、明婉的美妇人气息在举手投足之间无声流溢。
宁菀手上端着一个瓷碗,道:“侯爷,这是青舞刚做的酸梅汤,我给伱盛了一碗过来。”
说着,把手中的酸梅汤放在了陈墨面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