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胡蕴城在气头上,现在转念一想,确实,顾文楼再怎么着也是京城贵公子,按说不应该。
可也不至于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查吧?还不够丢人吗?
胡蕴城还没否决,刺史开口:“胡夫人所言有理,还是要查问清楚得好,本官遇见,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胡夫人给那两个婆子递个眼色,婆子转身进屋,又去把床上的女子拖出来。
“啊!”尖叫声响彻四周,冷音音还未完全清醒,“顾大人,大人!”
她抓她闹,她哭喊,还想找顾文楼。
冷知棠眼睛从顾蓉蓉的指缝里看出去,惊讶道:“我的天呐,二嫂,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顾蓉蓉叹气:“人性之无耻,超出你的想象。”
胡夫人脸上迅速闪过冷笑,胡晓惊声高呼:“祖母,是那个舞姬!”
胡蕴城眼前发黑,有点站不住。
刺史问道:“此女是哪家乐坊的舞姬?竟敢勾引顾大人?简直岂有此理!”
老宰辅嘀咕:“顾大人也并非如此没有分寸的人,该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席述接过话说:“老祖宗,孙儿看医书有云,有药能催情,看这女子神智似是不清,怕是……”
俩人的话将尽未尽,引人遐想。
刺史也瞧出来了,吩咐道:“来人,把府医叫来,好好查验一番,此等下贱女子,若是用肮脏手段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本官绝不轻饶,断不能容忍此种无耻恶事,在本官眼皮底下发生!”
刺史府有好几个府医,随便叫来一个,一诊治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胡蕴城岂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他咬牙急声道:“大人,此事下官自会处理。”
刺史严肃道:“胡大人,本官并非有意插手你家的家事,而是,此事性质实在恶劣,此舞姬如此卑贱,如此不知廉耻,顾大人可是皇上点的押送官,若在闵州出现差池,胡大人,这罪责本官是担不起,你能吗?”
胡蕴城自然是不能。
他清楚,这事儿说大就大,就像刺史说得一样大;说小也能小,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私下了了就完了。
可如果刺史非揪着不放,往大里说,那……
“大人,”胡蕴城上前一步,“此事顾大人终究是丢了面子,他是尚书之子,太子面前的红人,若是闹大,让京城知道,尚书大人怕是不会乐意,若追究起来……”
“不如,我们就此把事压下,此女的事交由下官来处理,顾大人那边也由下官来谈,保证把事情平息掉,不会影响到我们闵州,您看如何?”
顾蓉蓉见胡蕴城小声对刺史叭叭,就知道他是想把事压住。
嘴角微勾——可今天,这场大戏可没那么容易了。
胡蕴城话刚落,刺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冷音音喊道:“外祖父,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