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眸子低下,看向他握在腕上的手掌。
他好像碰她没有问题,可是她碰他的时候,他的反应就会很大。
“这个。”封宴从怀里摸出一段红绸,低声道:“你可以把朕的双手捆起来,朕就不会伤到你了。”
顾倾颜接过红绸,在手心里轻抚了片刻,小声说道:“你和以前一样,没太多变化。”
“那还是有变化。我与你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封宴犹豫了一会,低声问道。
顾倾颜攥紧了红绸,轻声道:“在一起前,我觉得你很冷漠高傲。后来发现不是的,你心肠很柔软,一点也不想在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人。后来你说,正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的死亡,所以才会觉得活着很珍贵。”
“这倒是像我能说出来的话。”封宴点头,等了会儿,见她不出声了,又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顾倾颜捋过长发,把红绸子掺与乌黑的发间,一起织成了辫子。她在集市上见过草原女子这样戴红绸,和头发一起缠绕着织成辫子,奔跑间,头发甩起来,很是惹眼。不过最后一段发梢,她总也绑不好,试了好几回都散开了。
封宴忍不住坐起来,抬手托住顾倾颜的头发,替她打起了绳结。
“我以前给你梳过发?”他沉声问。
顾倾颜点头,“不止,还为我描过眉。”
“还有吗?”封宴好奇地追问。他实在想像不出,他会为给一个女人梳头描眉。
“还给我洗头,洗脚……”顾倾颜话至一半,突然想逗他一下,于是话峰一转,又道:“还天天主动为我沐浴。”
“这绝无可能,皇后是在戏弄我吧。”封宴更震惊了,他竟然天天要与顾倾颜一起共浴。
“嗯,我戏弄你。”顾倾颜掩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封宴疑惑地问道。
“笑你嘴硬第一人,以前是,现在更是。”顾倾颜轻声道。抓着她的头发不放,明明恨不得贴她身上来了,嘴里还念叨着绝无可能。已经三十的人了,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到了毛头小子的羞涩红意。
“放开我娘亲!你这个大坏蛋!”突然,夭夭响亮的嗓门响了起来。
二人转头一瞧,只见夭夭正从帘子里钻进来,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生气地冲了过来。
“你揪我娘亲的头发,你真是大坏蛋。”夭夭跑到了榻前,跳起来,抡着小拳头打封宴。
“我没有揪她头发,我是在给你娘亲梳头。”封宴见小家伙气得脸都红了,连忙解释道。
“你骗人,那你为什么没有梳子。”夭夭大声道。
“夭夭你刚刚说什么?”封宴惊喜地抱起了夭夭,把她放到了自己和顾倾颜之间。
“梳头要梳子,你没有梳子,你在哄人。”夭夭抱紧了顾倾颜,往她头上呼呼吹气:“娘亲,他揪你辫子,他太坏了。”
“夭夭竟然会分析。”封宴一脸笑意,把手伸给了夭夭,说道:“我是在给你娘亲绑红绸,不信的话,你看看娘亲辫子上的红绸绳结。”
“这是我娘亲自己绑的。”夭夭托起红绸看了一眼,小脸上仍是警惕之色。
“好,那我再绑一次给你看。”封宴拆掉了绳结,长指握着红绳重新打了一个结。
夭夭托起红绸看了看,又看封宴,末了,嘟起了嘴巴,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顾倾颜,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夭夭说什么?”封宴忍不住问道。
顾倾颜看看他,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