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那个家伙竟然住在这里?”
“就是在这里,我已经打听过了,他血祭没死成,被门主安置在了这里。”
这两道声音中,有一道倒是颇为耳熟。
余岁眉头微蹙,有些不安。
他们很快便进到了这殿内,余岁正襟危坐——他虽然不知道来得人都有哪些,但这些人绝对不抱着什么好意。
“我说怎么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原来是在这里享福啊,飞上枝头变了凤凰,怕是心思早就野了。”
余岁听出了这人正是看守黑牢的外门弟子李畅意,眉头微蹙,思量自己杀了此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想要做什么?这是内门,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余岁却不知道这句话正好逆了为首那人的逆鳞,“我看你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少爷的面前说什么内门外门的区别。”
李畅意轻笑了笑,一上来余岁就戳了这大少爷的逆鳞——
这位大少爷,叫王修文,虽是内门长老的孙子,但资质却是比外门弟子还差些,筑基的修为都是堆上去的,能留在内门之中没少被人暗中说道。
余岁眉头微蹙,猜到了此人是谁。
他也未曾想道李畅意靠上了王修文。
他恭敬道:”王公子,您筑基修为,又是王长老的儿子,能在内门中自然正常,只是这人,不应该在这里。“
余岁还抱有讲道理的想法,但却是暗中撕碎了魔尊离开交给他的千纸鹤。
“看来你也是个知道尊卑上下的人——”王修文哈哈笑了起来,“我还道你不知道什么礼义廉耻呢?竟然还敢勾引大师兄,我怕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公子,这其中怕是又什么误会。”余岁眉头微蹙,他一个被用来试蛊的药人,谈什么勾引大师兄呢?
“没有误会,我要抓的便是你。”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余岁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魔尊大人他很快便会回来,您就不怕魔尊大人他会怪罪于你?”
李畅意心道不好,眼见王修文有些动摇,给他说了些什么,王修文眉梢一挑,眼中闪过恨意。
余岁眉头微蹙,千纸鹤分明已经撕碎,又过了许久,为何夏弄潮还不出现?
魔尊给他的东西,应不会糊弄人才对——
但为何没有反应?
“他若是知道你与大师兄的事情,怕是还会多谢我——”王修文摇了摇扇子,对身后几个药人道:“给我上!”
这几个药人均是筑基巅峰的修为,余岁腿有疾,眼又瞎,更是刚刚入道,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余岁犹豫片刻,到底是反抗了。
他虽是不能站起,却是见他身法诡异,转眼便压住了王修文,冷冷的匕首比在了他的脖颈,道:“我看谁敢过来!”
王修文的身子瞬间僵住,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有修为?”
余岁唇角微微勾起:“是又如何?”
“就你那点道行,也想跟小爷我斗——”
余岁咬紧牙关,他抓住王修文,他的确下令药人不在攻击。
但李畅意却不顾王修文的死活。
他腿有疾,招式不多还能应付,时间一长,便招架不住,王修文也脱离了他的辖制,药奴自然也动了起来。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早早认输,拖延许久,未等来夏弄潮,自己的下场怕是更惨——
苍山之巅
小纸人被毁,余岁有危险。
江巽雪心头一跳,两滴鲜血浮在眼前,鲜血退后,便闪过纸人被毁前的画面,只见数人围在寝殿之中,余岁额角带着血痕,被压在地上。
他交给余岁的白色纸鹤染了血,落在地上,余岁似乎想要把纸鹤捡回,却被人死死踩住了手,动弹不得。
该死!
刚开始治疗余岁的腿疾,眼睛还不知如何医治,他们竟然又给余岁添了新伤。
夏弄潮那个家伙哪里去了?
时间紧迫,江巽雪自然打消了去酒肆看看的心思,一道白影飞快闪过,如流光一般让人来不及捕捉。
酒肆中老人出来张望了望,刚刚那人呢,怎么转眼便没了身影?
从苍山到魔域万蛊门,江巽雪一刻不停,直奔余岁的住处,但这里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他的纸人也变成了扁片,可怜地躺在地上,白色纸鹤应当是余岁想要撕去,却来不及,但是彩色纸鹤却是已经撕碎了,只不过夏弄潮却是没有出现——
江巽雪回想刚刚自己看过的画面,眉心微蹙,那视野是小纸人的,那时小纸人应该已经倒在地上。
从它的角度,根本看不见那些抓走余岁之人的样子,这让他如何寻找?
*
砰地一声巨响。
昏睡许久的夏弄潮朦胧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和怒气,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惹到本护法的眼前来?是不想要命了吗!”
“是我呢?”
殿门处,青冥魔尊带着鬼面,手中拿着天杀扇,就算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雪色衣衫,但这威压,仍旧让人心惊不已。
夏弄潮惊出一声冷汗,宿醉一夜,他的头隐隐还有些疼,但已经清醒了过来。
“师尊,徒儿……徒儿不敢。”
他阴冷的气息,都弱了几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万蛊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只见夏弄潮跪在了地上,有些懵:“老弟,你怎么跪着呢,我这万蛊门可还是有谁敢让你跪着?”
说着便要拉他起来。
夏弄潮咬了咬牙,都怪旁边的这个家伙,若非他拉着他喝酒,自己怎会宿醉,说出那大逆不道的话来?
“好一个万蛊门无人可让他跪,难道我一个做师父的也不行了吗?”
声音冰冷,带着如万年冰原一般的寒意,更有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万蛊王此时反应了过来,倒吸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