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老秦头夺命的人,恐怕早就成了枯骨了。
收起册子,我脚步蹒跚的走向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是白天,因为能感受到身上的熨烫,我睡得就很死很死。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还没睁眼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
身边好像有注视感。
院里头亦然有嘈杂的声音,是有人在聊天对话。
猛地睁开眼睛,手早就捏住了两枚剃头刀。
可没想到,坐在床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椛祈!
此刻的椛祈,化了妆,健康的小麦皮肤,稍稍白了一点点,眼睑细长,卧蚕有着亮晶晶的碎片。
一身黑色劲装,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双手捏着未完成的竹编,正在不停的编织着。
“姐夫,醒啦!”椛祈惊喜的停下手中动作。
瞬间,外边儿嘈杂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给人的感觉,是来人都安静下来,在偷听什么。
我稍稍吐了口浊气,扶了扶额头。“怎么找到这里的?”
“问咯。”椛祈眼眸明亮,道:“本小姐出马,愿意带路的村民都一大堆。”我稍稍一怔。
椛祈所言倒是不错。
无论任何年纪,男人女人,总是拒绝不了好看的小姑娘。
我点醒了椛祈后,她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什么都怯懦小心的问我一句,反而有了主心骨。
“姐夫你好疲倦,我听村民说,昨天村长死了,村里不安生?”
“你身上血腥味还很重……”
椛祈瞅着我嘴角,嘟了嘟嘴,眼眸中露出一丝不满意。
“要是你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和姐姐交代?”
我:“……”
“出去吧,我换件衣服,这血没事儿,村里先前有麻烦,现在没什么麻烦,都解决了。”我翻身下了床。
“哦……”椛祈耸了耸肩,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蹙眉再看椛祈,我问:“你说什么?”
“没有啊?”椛祈甜甜一笑,拿着没编完的竹编出了房间。
站了几秒钟,我才从衣柜里拿出先前没有全部带走的衣服。
换上后,又将家伙事儿装好。
因为九流术的缘由,我以前除了正常去上学的衣服,是稀松普通的。
其余的衣服,都多内包。
推门而出。
一扫院内,五个人零零散散站着,堂屋门是打开的,椛祈坐在桌子旁编竹编,其余位置,还坐着几人。
我粗略一点,椛祈带来的人手,还真不算少,一共九个。
当时椛祈说,四个周家冠候。
现在看来,四个,应该就是他们的朋友?
就是不晓得,是什么行当了。
下九流,还是旁门左道。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除了椛祈。
我面不改色,走向水井的位置,打了水洗漱,尤为洗干净了嘴巴里的血。
地气对我的保护毋庸置疑,我舌头上的伤口不大。
等我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四个人围着我,先前院中站着的五个人,还是如旧。
堂屋里头,只剩下椛祈一人,她还是编织竹编,轻轻哼着曲儿,像是很悠闲。
我若有所思,四扫一眼周围。
那四人年纪都约莫三十岁上下,我发现周家人有一个特征,尖头尖脑的,像是顶着个鼠脑袋。
身材不算矮小,可这模样就不敢恭维了。
微微吐了口气,我大抵想到了这群人围住我的缘由。
椛祈是打着利用人的身份。
可周家人,真就那么蠢笨?
看似被利用,实则,人到了这里,才想反客为主。
“罗显神。”其中一个周家人幽幽开口:“在周彦口中,听了你名字好几次,大冠候那里,也提过你,是长得油头粉面。”
“周彦?”我若有所思,说了句:“就是那个鼠脸人,对吧?”
“你!”那周家人顿时怒目相视。
其余人同样气势汹汹,有人骂道:“你说什么呢!?”我面不改色。
堂屋内,却听到椛祈噗嗤一笑。
最先前说话那周家人,脸色愈发阴霾,死死盯着我。
“周彦,是我哥,就凭你一个低三下四的九流人,连个家族都没有,想要染指椛祈,是不可能的!”
“椛祈跟你走,还出了事,你简直丢人现眼。”
“现在开始,你就听我周亢的话了,平安无事将椛萤救出来,你那点事情,一笔勾销。”
“否则……”
“否则怎样?”我微眯着眼,和他对视。
椛祈的态度,我大抵是明白了。
她一样晓得,周家人来了会反客为主。
可反客为主,是要看实力的。
周家手段是怪异了点儿,不过,他们的身手,也就很普通。
这种距离,饶是他们九个人,我也觉得没什么压力。
“否则怎样?”
“杀了你,让你做只荻鼠,信不信?”那周彦舔了舔嘴角,眸子中闪过狞恶和兴奋。
我眉头再微微一皱,却若有所思。
“说吧,椛萤被困在什么地方了,一五一十说秦楚。”
“这里来的人,都比你手段高,都是你前辈,就算你是地头蛇,也把尾巴蜷起来。”周彦更显得倨傲,颐指气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