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宁从小身体就虚弱,还没正式入秋呢,手脚就冰冰凉的。
陆京珩半蹲在床边,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替她捂了捂,声音有些低,
“对不起,本来今天说好要陪你的。”
俞晚宁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谈恋爱就满脑子都是男朋友。毕竟生活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于是她前倾着身子抱住他的头,不甚在意地说,
“没关系呀。你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陆京珩抬头亲了亲她的下巴,压低的声音性感勾人,
“但你是我的第一位。”
俞晚宁脸热了一下。
这个男人,最让人致命的不仅是好家世和好皮囊,就连情话都说得极其撩人。
俞晚宁对他这句话挺受用的,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到床上,
“我知道的”
她搂着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前,跟个黏人的小奶猫一样不撒手。
陆京珩抱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的体温渐渐填满。于是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眼角,力度很轻,像是触碰着易碎的春天。
过了一会儿,俞晚宁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他怀里抬起头问,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江城的?”
虽然陆京珩知道她会报考江大并不奇怪,毕竟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还是他给的建议。可是这两年来他都没再联系过她,直到现在忽然才来找了过来。如果早就知道她填报的是江大,为什么早不来找她呢?
俞晚宁猜测,应该是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陆京珩低头看着她,深棕色的眼眸掩在阴影下,显得更加深邃。
他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捻着她柔软的指尖,隔了几秒才说,
“宁宝,其实回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听说了你有先心病的事情了。”
“啊?”
俞晚宁没想到这个,一下子有些怔楞住,困惑又不安地眨了眨眼,唇瓣不自觉地抿紧。
陆京珩微微掀起眼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语气清明平淡地,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小事,
“有人告诉我了。”
俞晚宁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在逗她,顿时更加疑惑了。
明明她当初离开津市的时候,也就几个亲近的亲戚才知道这件事的啊
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因为她觉得难堪又隐私,所以在学校里,也就只有了解实情的班主任和唯独那次在洗手间
是吴巧娜?!
她忽然就想起了这个人。
俞晚宁本来以为这么多年没再见过的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也许早就连名字都想不起来才对。可是她几乎是一瞬就想起了她,以及那天在洗手间里的谈话。她惊讶又不敢相信地压低了声音,
“是吴巧娜告诉你的?”
陆京珩眼皮轻撩了一下,淡淡然地说,
“嗯,她什么都告诉了我。”
“那你还?”
俞晚宁惶恐不安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陆京珩从吴巧娜那里听到的版本会是什么样子,直觉告诉她,陆京珩既然是从吴巧娜那里得知的真相,那么只会是糟糕的情况。
陆京珩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抚着惶恐不安的小姑娘,很轻地说,
“宁宝。”
俞晚宁犹疑地应了一声。
陆京珩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干涩,
“当初你说走就走,连个理由都没有,确实让我度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间。”
听他重提起当初分手,俞晚宁的眼睛不自在地眨了一下,羞燥的热意涌上来,耳尖像是被火烧的一样热。
陆京珩的目光移向她泛红的耳尖,像是怕说得太重,会把她吓跑,于是语气放得轻缓了一些,
“那时候我也恨你,怨你,逼着自己不再去想你。”
那时候的少年年轻气盛,一身傲气。她说了那样一句话就人间蒸发一般失去联系,他自然也会有意气用事的成分所在。
所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带着一种与这个世界为敌的意味,和外界断了联系,也狠心不去找她。
可是等到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走出房间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他的世界里早已全是她来过的痕迹。
于是他在长干里和天鹅堡找她,也几次来过江城,站在江大经济学院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想象着也许有一天重逢的场景。
然而世间嘈杂,像她的人那么多,却唯独没有她。
后来他跟自己妥协了。有的人短暂地惊艳过岁月,然后就匆匆离开了,而时间却从不会为了某个人而停留。
于是他不再刻意地去寻找她了,只是身体形成了本能,每次路过熟悉的巷口,看见买冰糖葫芦的老头,忍不住会多看一眼。
直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