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京珩似乎也没打算要她原谅,握着她的手腕再次扯到了身后护起来,冷漠而鄙夷地说,
“道完歉就走吧。以后过年也不用来了。”
这句话里断绝往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高有庭有些难堪地望向了陆峰,像是向他求助,希望他能帮忙开口解围。
然而老陆总今天似乎也被高钦刚刚的话所激怒,只是面无表情地说,
“老高,本来生意的事情不想掺杂个人感情,但是贵公子这么侮辱我的家人,我看以后也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俞晚宁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陆峰说的是【我的家人】吗?
一种被人维护且珍视的感觉,密密麻麻地从心底泛了起来。
在这个社会,人的地位很大程度由金钱和权势决定,而陆家就是高家得罪不起的那一种。陆峰这一发话就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连高有庭这种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都不由得一愣。
“陆总,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试图挽回陆峰的决定,然而陆峰护短护得严严实实,不容置疑地说,
“不早了,我看今天也没必要留下来吃饭。”
这句话驱赶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高有庭艰难地把说了一半的话吞了回去,阴鸷着一张脸难堪地说,
"是,那就先不打扰,等下次"
“刘姨,送客吧。”这次是秦悦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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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离开了之后,餐厅这里就只剩下陆家的一家三口和俞晚宁。
俞晚宁这会儿面对秦悦的心情还很复杂。
刚刚在书房里她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可是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弄得俞晚宁反倒是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然而还不等俞晚宁把这件事想明白,就被陆京珩拎着后脖颈,给提溜回了房间里。
窗外的雪景映在落地窗上,屋里屋外一片寂静美好。
陆京珩把迷糊的小鸡崽子提进房间里,回过身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俞晚宁愣愣地站在房间中央,不解又不安地问,
“干干嘛?”
陆京珩一言不发,从书桌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药箱,然后才冷冷地开口说,
“过来。”
俞晚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拿药箱干什么,反应迟钝了几秒,就又被陆京珩不耐烦地给拽了过去,摁坐在了床沿边上。
他熟练地翻出碘伏和棉花,一只大手握住女孩儿纤细的脚踝,把束腿牛仔裤稍稍往上推了推,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
俞晚宁:“诶?”
她正要怀疑陆京珩是不是趁机占她便宜,结果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道小口,流了一点儿血。
鲜红色的血迹沾染在雪白的肌肤上,极为刺眼。
俞晚宁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刚刚摔碎了杯子的时候,碎片扎到脚了。
光顾着跟高钦那种辣鸡生气,居然也没觉得疼痛。直到现在看见了伤口,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肌肤表面传来的阵阵灼意。
“我自己来吧。”
她弯下腰,准备接过陆京珩手里的碘伏,然而陆京珩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眼里莫名透着一股不爽。
俞晚宁:“???”大少爷又在不爽什么?
陆京珩根本不容她拒绝,直接握着她的脚腕搁置在自己的膝盖上,手里拿着碘伏棉棒,半蹲跪着替她细细拭去了那些血迹。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耐烦,可是动作却放得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微凉的棉棒划过肌肤,凉凉的触感和温热的手心形成鲜明对比。
俞晚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就又被陆京珩不容拒绝地抓了回去,拿着创口贴给她严严实实地把伤口贴住。
俞晚宁看着自己脚上那个不及时处理就快愈合的伤口,一边感叹陆京珩的小题大做,一边又忍不住被他的贴心细腻感动得一塌糊涂。
然后她看着陆京珩把手里用完的棉棒往垃圾袋里一丢,冷漠地站起身,摆出一副要跟她算总账的架势。
俞晚宁:“???”
这又是要干嘛?
感受到危险的小怂包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被人欺负了不说是吧?”
陆京珩站在床边,抱着手肘危险地眯了眯眼,盯着她干净迷茫的小脸,一脸的不爽和威胁。
俞晚宁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嘀咕道,
“小冲突而已,没必要跟他那种人计较。”
“小冲突?”
陆京珩挑起眉梢,
“以前是谁跟我说,被人欺负了不能忍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