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帛和鱼书两个人闪开,虞安歌就看到她在秋狩上猎的白狐被卡在墙角的小洞里,或许是洞口太小,又或许是它吃得太胖,现在卡在墙上出不去也进不来,急得它吱吱叫。
值得注意的是,它嘴边一圈儿鲜血,似乎是心虚,不停伸出舌头舔舐,但越舔越欲盖弥彰。
雁帛笑着道:“小厨房的人老是抱怨丢鸡,我还道怎么回事儿呢,今天才发现,是这小东西,天天从墙角缝儿里溜出去偷吃,一不留神竟吃得这么胖,今儿卡在这儿,总算给我们抓到了现行。”
最近事忙,虞安歌一时忽略了它,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胖了一圈儿。
虞安歌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它擦了擦嘴,笑道:“该说你蠢还是该夸你聪明?说你蠢,你偷吃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夸你聪明,你竟然能卡在这儿,也不知道把嘴擦干净,弄得脏兮兮的,一点儿也不像...”
虞安歌的话戛然而止,而后颇为宠溺地敲了一下狐狸的脑壳,又让雁帛和鱼书帮忙,把小狐狸给拽了出来。
虞安歌看它毛茸茸的实在喜人,便道:“给它洗干净,晚上送我屋里来。”
虞安歌走后,那只狐狸在雁帛手里不断挣扎,雁帛抱住它道:“少在这儿身在福中不知福,边关多少毛发油亮的小兽,我家公子一个都看不上,就看上你了,你今晚最好老实点儿,小心伺候着。”
鱼书在一旁逗趣儿:“你这说的,跟送小狐狸侍寝似的。”
雁帛轻哼一声:“可不就是侍寝嘛,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小姐身上少了点儿寻常姑娘家的娇俏,沉稳太过了些,她难得对一只白狐狸露出点儿笑,可不得好好教教这小狐狸,让它长点儿心。”
许是雁帛的“教育”生了效,到了晚上,原本给小狐狸在墙边安置了一个小窝,但它没窝一会儿,就拖着毛茸茸的尾巴,爬上了虞安歌的床。
白日里雁帛给它洗了个干净,虞安歌也就没赶它下床,原本小狐狸只是在虞安歌的枕边窝着,虞安歌一侧脸,就能感觉到它毛茸茸的毛发在脸颊旁边轻蹭。
随着夜渐渐深了,冷意也逐渐上来,小狐狸趁虞安歌熟睡的时候,悄悄拱进了虞安歌的被窝里。
一整个晚上,彼此互相取暖,直到虞安歌醒来,才察觉怀里多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小狐狸也醒了,张着大嘴巴打哈欠。
虞安歌哭笑不得,在它身上很是摸了几把,才起身穿衣。
一夜好梦,让虞安歌心情颇好,向怡这个时候也过来,告诉了她答复。
时间很快来到虞迎流放的日子,在许多人还在睡梦中时,他已经被差役推搡着上路了。
当初虞二爷凭借出手阔绰,在官场上左右逢源时,身边的人挤破了头奉承,如今满身上下,只留一身囚衣,一套枷锁。
直到今日,虞迎也想不明白,怎么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就沦落至此,现在要走上流放之路,连个为他送行的人都没有。
虞迎苦笑一声,却牵动脸上的伤口,让他哭不得也笑不得,昨夜衙役往他脸上刺了个“罪”字,就算他插个翅膀,也逃不过天网恢恢。
押送流放犯人是个苦差事,其中一个差役看虞迎踉跄着脚步,走路拖拖沓沓的,便心生不满,拿着手里的鞭子,就往虞迎身上抽。
虞迎痛得满地打滚,嘴里含混不清地骂道:“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虞家二爷!虞老将军的嫡子!神威大将军的弟弟!堂堂四品吏部侍郎!”
那差役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扬鞭的动作不停:“你还当你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虞二爷啊,现在的你不过是个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