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是上吊的,不是的!”
此时杀手见大势已去,连忙改口道:“是虞大人用小的的家人威胁小的做伪证,小的不敢不从啊!”
太子看了一眼虞安歌,轻嗤一声,便吩咐带来的侍从:“把人拖下去。”
太子带来的人就要动手,姜彬猛然站起来道:“此案尚有疑点,不得伤害证人,择日再审!”
太子低声笑了笑:“不得伤害证人?他这一身伤痕,难道是孤打的不成?”
姜彬和虞安歌一时噤声,那一身伤是虞安歌在姜彬的默许下,对这些盐官严刑逼供造成的。
太子站起身来,方内侍弯下腰帮他掸了掸发皱的衣摆,殷勤小心。
太子道:“姜钦差有再多疑虑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江州府事务庞杂,龚知府频频被你押到公堂,失了体面不说,还耽搁了整个江州的政务。若期间江州上下出了什么疏漏,我怕姜钦差吃罪不起啊。”
龚知府长吁短叹起来:“清者自清,下官是不怕钦差大人查的,只是这三天两头的传讯,实在是让下官招架不住。只得上书一封,言明误政缘由,求圣上体谅。”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将虞安歌和姜彬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末了,太子直接就带着方内侍和龚知府走了。
大堂上尸体被抬下去,衙役和侍从也都被姜彬遣散,刚才指认龚知府的李立和杀手,被太子的人拖下去,杖刑活活打死。
惨叫声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姜彬走到虞安歌身边道:“果真如你所说,太子一来,就没人敢说真话了。”
虞安歌心情有些压抑:“龚知府已成废棋,却得太子再次庇护,不知答应了太子什么条件。”
姜彬长叹口气,拍了拍虞安歌的肩膀道:“好在我们还留有后手。”
虞安歌低垂眼帘,并不感到庆幸。
有一种无力,是你做了再多事情,上位者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完全抵消,并高高在上嘲笑你的徒劳。
虞安歌虚虚握了一下手。
权势。
她需要的是权势。
是像太子那样,能够一手遮天的权势。
或许到了那时,她付出的所有努力,才不会被人轻易抹去。
另一边龚知府诚惶诚恐,又感恩戴德地跟在太子身后,太子不开口,他就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路回到龚府,却见门口候着一个狱卒,正满脸焦急地来回打转。
在看到太子和龚知府那一刻,他像是遇见了救星,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凑到龚知府耳边道:“知府,不好了,昨天不止活下了一个李立,还有一个郭康,郭康和您亲随的表兄一起失踪了。”
龚知府一时气急攻心,狠狠甩了狱卒一个耳光,他声音打着颤,腿也打着颤:“为何不早点儿来报?”
那狱卒道:“小的也是刚接到消息。”
方内侍听到这话,当即尖声骂道:“在大堂上缺个死尸你都没发现吗?”
龚知府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回头一看,太子那张魅惑精致的脸,氤氲着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