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很快抱上来两张琴,二人分作其后,留虞安歌站在中间,茫然无措。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偏偏虞安歌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且这两个人无论是呛声还是宣战,虞安歌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琴曲?诗词和下棋她还略懂一些,这玩意儿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懂,能评出个毛啊?
虞安歌摇摇头:“我不行,我不懂。”
但这两个人明显还在气头上,非要争个高下不可,辛六郎不由分说就弹奏起来,所弹之曲,正是方才的松茸。
他弹奏过后,商清晏紧跟其后,曲子是什么虞安歌不清楚,但看商清晏坐在那里,手指翻飞,时而急促时而流缓,其中有一段,商清晏弹得都有残影了,更是看得虞安歌眼花缭乱。
一曲终了,虞安歌耳畔而嗡嗡作响。
不是这二人弹得不好,而是虞安歌实在不懂欣赏。
雅。
太雅了。
可具体是哪里雅,为何雅,虞安歌一点儿都说不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商清晏道:“虞公子,你说,谁更胜一筹?”
他虽这么问,但神情淡漠,似乎对虞安歌会怎么说已经了如指掌。
虞安歌道:“额...这个...”
辛六郎不甘示弱道:“无妨,你尽管说,切莫因为你我二人的交情,就影响判断。”
商清晏冷哼一声:“你二人有什么交情?”
小时候商清晏在辛府,可是没有听说过半分他跟虞家兄妹一起玩耍过。
辛六郎道:“关你什么事,现在是琴曲的问题。”
商清晏道:“辛六郎啊辛六郎,这么多年你毫无长进也就罢了,怎么连鉴曲能力都没了。”
辛六郎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讨人厌,只拿花里胡哨的琴曲应付,莫非是江郎才尽,这些年谱的曲都上不了台面?还有,曲子好不好,要听的人来决定,而不是弹的人决定。”
于是二人齐齐看向虞安歌,齐声道:“虞公子,你觉得呢?”
虞安歌:...
她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幼时的救命恩人,一边是商清晏,她该怎么选?
不不不,她根本就听不懂,还能怎么选?
虞安歌道:“这,我...”
商清晏忽然笑了,那双琉璃目充满亲和:“无妨,你凭直觉说便是。”
商清晏风轻云淡这么一笑,就衬得辛六郎有些咄咄逼人了。
但辛六郎又在虞安歌背后道:“虞公子,我这首曲子,盖因虞公子出现才能顺利谱就,所以这首曲子我想送给你。”
虞安歌又看向辛六郎,看到他满脸真挚,虞安歌不免又想到幼时的救命之恩。
罢了罢了,救命之恩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