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过于伤心,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是母妃不好,母妃明明是你们的母亲,可这些年来,却一直在拖你哥哥的后腿,母妃还总是闯祸,要不是母妃蠢,非要在封宫时给你哥哥传消息,你父皇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商乐靖道:“母妃别这么说,是有人陷害咱们,不怪母妃。”
皇贵妃摇了摇头:“你哥哥那么聪明,就算我们不给他传消息,他也能想明白。”
商乐靖道:“母妃,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皇贵妃扶上商乐靖的手,长叹道:“你说得对,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得想些有用的事。”
商乐靖道:“我不想这么干等着,我去求父皇,让我也去鲁县。”
皇贵妃一把将商乐靖拉住:“你父皇不可能答应你的。”
商乐靖并非什么都不懂,她也知道自己去鲁县的想法是异想天开,但她真的坐不住。
皇贵妃抹了一把脸道:“乐靖,你去寻你父皇,就说母妃担心你哥哥,日夜忧思,眼下生了病,想要见你舅舅。”
商乐靖点了点头,她们母女二人在宫里的确什么都做不了,但荣国公在朝中颇有话语权,或许还能帮上点儿忙。
不出皇贵妃所料,眼下太子出事,圣上正是又愧又悔,面对皇贵妃要见娘家人的请求,自无不应。
隔日,荣国公携国公夫人入宫,姐弟二人在乾元殿见了面。
宫人都被遣了下去,荣国公看到自家姐姐虽然穿着皇贵妃的服制,可脸色憔悴得不像话,不由急在心里。
皇贵妃道:“弟弟,你跟我说实话,渐珩临走前,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荣国公迟疑了一下。
皇贵妃形容枯槁,着急地握着荣国公安胳膊:“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便是再蠢,还能看不清圣上的心吗!”
荣国公感慨一声:“若渐珩能听到娘娘这句话,只怕人在鲁县,也能安心了!”
皇贵妃着急道:“你快说啊!”
荣国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宫殿周围,确认殿内无人,殿外只有二三人值守,便凑近皇贵妃的耳朵,低声耳语一番。
听了这话,皇贵妃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荣国公怕她不愿意,便苦口婆心道:“你们才是母子,这些话,渐珩原是要透露给你的,可你先前对圣上一片痴心,渐珩他哪里敢赌?只好在走之前跟我说了。”
皇贵妃掩面啜泣起来:“可是,可是这也太...”
荣国公道:“你还没想明白吗?圣上不是一个仁君,更不是一个慈父,渐珩什么都没做,只是担着太子之位,便处处被圣上忌惮,让他去鲁县,不就是摆明了要他去死吗?”
皇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险了,可是这也太危险了!”
荣国公道:“姐姐,富贵险中求啊!你看朝堂的形势,那皇位上坐着的只要不是渐珩,咱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皇贵妃紧紧攥着荣国公安衣袖道:“弟弟,你跟我说句实话,渐珩他究竟有没有染上瘟疫?”
荣国公看着皇贵妃哭红的双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终苦着脸道:“原本该是没有的,可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收到确切的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皇贵妃呜咽一声,几乎要背过气去。
荣国公道:“姐,你记住,若渐珩这回能活着回来,可要千万要狠下心肠,不然有一就会有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