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手中拿着一根竹条,看着沙盘上的小旗道:“凉军知道邕城有火药,又新增了守军,所以他们必定不会选择继续强攻邕城,折损兵马。”
竹条指向碧玉城,虞安歌道:“碧玉城北坦南陡,是入侵的最佳地点。虽后期不便凉兵行军,可福祸相依,如今倒成了我军的不便之处。”
竹条在碧玉城的一线天处流连,虞安歌继续道:“这一线天乃是运送军备的必经之路,但两边地势陡峭,投石车和弩车行经此处,有诸多不便,会大大减缓运送辎重的速度。”
平常的官道,一次可经过三四辆辎重车,可到了一线天,一次只能通过一辆车。
虞廷道:“可是不经此处,便要绕过东西两面大山,比从一线天过还要慢,尤其是现在,冰雪封山,想要绕道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走一线天。”
虞安歌颔首:“朝廷的火药虽然到了,但想要在这大雪天,及时运往碧玉城军防处,几乎是不可能的。”
庞冰道:“如此,与费逸礼之战,只能靠兵力和士气了!”
帐中一片凝重。
大雪天作战,对于大殷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虽然去年神威大将军向朝廷讨来一大笔钱,用作招兵买马和扩充军备,将士们不至于在三九寒天还穿着单衣作战。
可是这样滴水成冰的时节,他们便是穿着去年新做的棉衣棉被,外面披着铁甲,也难抵边塞酷寒。
更别说凉人自小身处北地,要比大殷人耐寒,他们过冬的军需也更加充足,人数更是碾压了。
虞安歌道:“在碧玉城与费逸礼之战,想要靠兵力和士气,只怕难于登天。”
庞冰道:“凤翔将军这么说,是有什么妙计?”
虞安歌道:“妙计谈不上,只是想赌一把人心。”
虞安歌看向虞廷道:“请大将军派末将前去碧玉城迎战!”
“赌?”
虞廷还没说话,古旌率先开口。
他咀嚼着这个“赌”字,尝出其中的凶险来:“人心是最难把控的,更别说费逸礼视你为头号仇敌。”
庞冰也道:“此次没有火药助阵,唯有硬拼。那费逸礼还与你有仇怨,安歌,你去太危险了。”
就连虞廷都觉得虞安歌自请前去迎战,过于冒险了:“庞将军说得不错。安歌,费逸礼绝非吕岩之流,激将法对他无效的。”
虞安歌摇头道:“非是激将法。”
虞廷道:“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古旌也劝道:“与费逸礼的攻守相争,绝非当初在国宴上的单打独斗比拼那般简单,凤翔将军,还是让庞将军去吧,庞将军用兵勇猛,和费逸礼有一较之力。”
庞冰也及时道:“是也,凤翔将军不必为我担心,我细细研究了张黎将军的守城之战,汲取了许多经验,绝不会莽撞用兵。”
虞安歌依然执拗道:“我可随庞将军一同前去,在旁辅佐。”
虞安歌说话时,白雾从她口中吐出,衬得她的眉眼愈发冷峻。
古旌有一些失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凤翔将军为何一定要去?”
虞安歌道:“硬碰硬只会碰得两败俱伤,而我的攻心之术,或许能减少牺牲,令费逸礼自乱阵脚。”